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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一輛馬車飛馳前進,似是身後有什麼洪荒野獸在追趕。
靜靈在車中坐著,沒由來的感覺心底一陣發慌,皺了皺眉,起身掀開車簾,“表哥……”
還未等他問話,周君澤就打斷了她的話,“小妹,再忍忍,出了這片森林,我們就遠離京都了,再忍忍。”
“哥,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很是不安,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周君澤眼中光芒虛閃一下,回道,“能出什麼事,小妹你多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危,其餘不要多想。”
她還要再多說什麼,卻被周君澤一手推回了車廂,“表哥駕車需要專心,你在裡面坐著,小心傷著。”
“靈兒姐,你就別擔心了,”鳴竹坐在車內晃悠著短腿,“睿王爺可是戰神呢,他不會有事的。”
心臟似是被什麼蟄了一下,靜靈反駁道,“胡說什麼?我是在擔心香蘭阿信他們。”
鳴竹吐了吐舌,“那算是鳴竹猜錯了吧。”
車廂內,似是蒸籠一般悶熱,靜靈一手掀開車簾,帶著絲絲冰涼的雨滴順著風湧入,吹去她身上些許燥悶。
扭頭回望京都方向,一塊鉛墨般的濃雲籠罩其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翻滾著的銀龍,時不時炸裂開來,將長空瞬間點亮。
心中不祥的預感絲毫沒有被周君澤安撫下去,反而越來越濃郁,如同這天邊的烏雲一般,沉沉的壓下來,叫她心中透不過氣。
頭頂幾隻寒鴉掠過,靜靈眼前一亮,伸手將之喚來。
吩咐了幾句之後,靜靈素手一揮,道了一聲“去吧”。
眼看著幾隻烏鴉拍打著翅膀盤旋直上夜空,還未飛出去多遠,便如同一塊重石般直直下墜。
靜靈眉頭瞬間擰起,屏息靜氣狼顧四周。
不遠處,一道黑影運起輕功起起落落,直追馬車而來。
月光暗淡,看不清他面容,等雷電炸裂之時,才看到他的臉。
斑駁血跡,笑容猙獰且瘋狂,似是尾隨獵物的鬣狗,嗅著沿路的血跡,一邊流著涎水,一邊眼露貪婪狂追不捨。
“可算是追到你了,美人兒,別跑啊,來陪我玩場遊戲可好?”
他嘴裡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中掏出一把手指粗細的笛子,湊在唇邊吹響。
笛音不似靜靈那般優美,像是指甲劃在青石板上一般刺耳,只一聲,鳴竹就面露痛苦的捂住了雙耳。
“靈……靈兒姐,鳴竹耳朵好疼,好像有錐子在扎……”
靜靈腦海中警鈴大作,忙撕下衣角塞進他的耳廓,吩咐他拿手捂住微張開嘴。
“表哥!”
靜靈一把掀開車簾,見周君澤略薄的耳垂已經滴了血,還死咬著牙,挺直脊背拼命趕車。
心下驀地一動,慌忙動手將布料揉成團塞進周君澤耳中,看他緊繃的身子有些微放鬆,暗吁了口氣。
她一手巴著馬車車簷,猛的用力飛身躍起,纖細的身影穩穩當當立在車頂之上,冷眼凝著那個借力在樹幹上來回跳躍逼近的黑影。
那人兩眼一亮,舔了舔沾染著鮮紅血跡的唇角,忽的語調一轉,變得急促且激昂,與這夜色交融在一起,頗有一種戰場殺伐之勢。
遠處,一行飛鳥穿越雷電,徑直飛來。
靜靈抽出懷中玉笛,剛湊到唇邊,卻見那些原本朝她飛來的鳥兒突然改變飛行軌跡,朝著車底飛去。
只聽“咔咔”幾聲,好似絞斷骨頭一般刺耳的聲音響起,馬車劇烈晃動了一下,狠狠停下。
靜靈身形一個不穩,險些被摔下車頂。
堪堪站穩,一道疾風從頭頂傳來,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將玉笛橫在頭頂。
當!
一聲清脆之音落下,靜靈整條手臂都是麻的。
“小妹!”
周君澤翻身下車,見此一幕,手心翻轉,朝著那人射出三枚銀針,將之逼退。
“戚,”似乎是看到馬車上還有男人,那人嫌惡的吐出一口唾沫,眉眼之間滿是陰翳,包含威脅性的話語脫口而出,“跟男人混在一起,你已是不潔之身,該死!”
拇指粗的笛子湊在唇邊吹了起來,十指在音孔上快速飛舞跳躍,魔音灌耳,聽的人陣陣暈眩。
鳴竹在車廂內不清楚情況,但身邊的周君澤光是站著都耗費了極大的氣力。
唯有靜靈好似沒事人一般,擰著眉心眼神凝重的望著他,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