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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倫不知道應該如何準確描述自己的心情——
喜悅、希望、懊惱、煩躁、擔憂、無奈,種種矛盾而複雜的情緒交織纏繞在一起,語言難以表述清楚。
堪薩斯酋長勝利了,並且提前鎖定季後賽席位,這值得開心值得慶祝;堪薩斯酋長頑強拼搏的意志,為菲利克斯帶來希望和信念,讓菲利克斯能夠繼續對抗病魔,這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凱倫擔心菲利克斯的身體。
一輪又一輪的化療,在試圖殺死癌細胞的同時,也在破壞身體結構,菲利克斯的免疫力大幅度下降。
在這樣的天氣裡,進入箭頭球場為球隊應援四個多小時,這已經精疲力竭;比賽結束之後,居然還在室外吹兩個小時冷風,刺骨的寒冷就連凱倫都頂不住,更何況是身體早就已經垮掉的菲利克斯呢?
凱倫擔憂著,真心實意地擔憂。
她試圖說服菲利克斯,但菲利克斯依舊堅持。
凱倫有些於心不忍。
其實,凱倫知道,菲利克斯的化療非常辛苦也非常痛苦,超出想象,他們當年經歷了宛若噩夢般的第一輪化療,本來以為第二輪會好受一些,然而並沒有——
不僅沒有,甚至更加煎熬。
而李維和堪薩斯酋長就是菲利克斯堅持下來的最大理由,是他們給予菲利克斯勇氣,也是他們給予菲利克斯信念,所以她的菲利克斯才能夠一直堅持戰鬥,沒有被打敗,也沒繳械投降。
今晚,選擇留下,菲利克斯也是有使命的。
凱倫知道自己不應該阻止菲利克斯,但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擔憂。
一方面,她想,菲利克斯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她應該儘可能滿足菲利克斯的願望,至少讓他的十八歲留下一些什麼。
另一方面,她又捨不得,她希望菲利克斯能夠活著,戰勝癌症戰勝病魔,然後她可以看著菲利克斯上大學、找工作、每年因為感恩節回家還是聖誕節回家的話題和自己爭論不休。
所以,是她太貪心了嗎?
看著眼前的菲利克斯,他正在試圖推動輪椅,擠到人群裡,往前探身;然而雙手僵硬,手指不靈活,折騰了一小會兒也還是在原地踏步。
菲利克斯固執地拒絕請求凱倫的幫助,自己一個人和輪椅展開戰鬥,如同勇者鬥惡龍一般。
呼。
深深呼吸一口氣,凱倫擦拭一下眼眶裡的淚水,重新找回冷靜,拍拍菲利克斯的肩膀。
“還是我來吧。”
凱倫推著菲利克斯往前兩步,她也往前探了探,在人群裡尋找李維的身影。
菲利克斯抬起頭看了母親一眼,“……媽,對不起。”
凱倫的肩膀和手臂微微一僵,眼眶不由再次溼潤起來。
然後,菲利克斯和凱倫雙雙抬起頭,看向人群,球員們一個兩個陸陸續續出來——
因為這是主場比賽,不需要等待球隊大巴,所以球員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結束賽後一系列工作,然後再自己開車回家,此時也就是三三兩兩地離開。
同時也正是因為如此,主場比賽結束後,只要球迷足夠耐心,在後門一直等待,99%可以看到自己喜歡的球員,乃至於教練團隊,甚至進行近距離接觸。
“嘿,菲利克斯。”
迎面而來的,赫然是凱爾西,這個魁梧的大個子,心情不錯,在人群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也展露笑容,“精彩的比賽。上帝,加時賽的兩次接球太漂亮了,我在看臺上都手心冒汗。”
凱爾西舉起自己的手掌,“噓,這是一個秘密——其實我也一樣。”
哈哈,周圍眾人全部鬨笑起來。
後面傳來一個熱情的喊聲,“特拉維斯,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
凱爾西友善地回答道,“當然,沒有問題,你需要我簽在哪裡?”
菲利克斯眼看著凱爾西就要離開,連忙抓住空檔,“特拉維斯,李維呢?”
凱爾西,“他還在後面。球隊需要進行一個全面檢測,當然,他沒事,他沒事,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我們需要仔細一些,對吧?”
一番話,在球迷之間引起驚濤駭浪,一個兩個紛紛開始詛咒莫斯利,連帶著巴爾的摩烏鴉也看不順眼起來。
球員們陸陸續續登場,菲利克斯還是沒有看到李維,一直到馬霍姆斯出現,菲利克斯伸長脖子往後面探了探,依舊沒有李維,這下菲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