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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擦著天黑,楊清他們的馬車便到了繁花城下。
繁花城的府兵仔細地查驗過三人的身牒後,便放他們入了城。
這繁花城遠看之時與別的城池倒也沒有什麼兩樣,離得近了,倒是覺出些與眾不同來。
這第一個,便是這城裡頭的房屋,雖然也是造得整齊劃一,但是所有房屋的窗子位置都老高,而且窗子開得都很小。
不光是窗子少,這屋前的院子也小,院子裡頭還扯著不少的篷子。
“這裡裡外外擋著嚴嚴實實的,不見天日,想著就讓人憋屈得很。”不二一邊慢慢地趕著馬車,一邊奇道。
“這便是繁花城的一景。”江之洲應道。
不二聽著,倒是想到了這“繁花”的由來,再看看那家家戶戶屋前屋後所栽柳樹,心下了然,倒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眼下正是入秋時節,這繁花城裡頭來往的人倒也不少,不二卻沒有想到,他趕著那馬車經過一處酒樓竟是被那裡三層外三層杵著的人給硬生生地擋在那裡半步動彈不得。
他的心裡一陣緊張,這此人裡頭說不定就隱藏著要對楊清他們不利之人。
但是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只因江之洲與楊清一道挑開車簾子,下了馬車,站在了那人群后頭。
既然江之洲帶著楊清下車,就表示著他心裡頭有數。
再者,他們要下榻的客棧已經離這不遠,這下了車走一段,倒也未嘗不可。
“這酒樓裡頭莫不是有什麼熱鬧可看?”不二一邊扯著那韁繩,一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料邊上有人介面道:“這位小友想來是剛來的咱繁花城吧?”
不二掉頭一看,看到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子,正對著他說話。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不二不喜與陌生人打交道,但既然人家開口,也不好不應。
不二於是笑著道:“這位老哥倒是好眼力,小可今日剛來繁花城,便遇上這等熱鬧,不由得多嘴了幾句。”
“你剛來也難怪不知道,今日可是無雙員外點花魁的日子!”那大漢忙不迭地回道。
點花魁?
不二與楊清他們對了一個眼神後,便又接著問道:“看這般熱鬧架式,這點花魁有什麼講究不成?”
那大漢看著不二頗有些看鄉巴佬的架式,不過一想到他不過是個外來客,便又勉強諒解了些。
“咱們這繁花城的點花魁,跟別處的可是大不同。”
大漢一手叉著腰,另一手配合著唇間的唾沫橫飛激動地上下飛舞著。
不二不著痕跡地倒退了一步,堪堪地避開他那到底亂濺的飛沫。“大哥真是位熱心腸,不知這點花魁與別處有何不同?”
想來是因為繁花城甚少有外人來訪,而且即便是外人,也甚少有像不二這般對繁花城的“點花魁”半點見識都無之人,這使得他談論的興致更加高漲。
“咱們這繁花城的點花魁跟別處不同之處可是海了去了,頭一個,這所點的花魁可不是那漂亮姑娘,而是一株株嬌豔無比的花。”
大漢有些洋洋得意地掃了不二一眼,又接著說道:“再一個,這選花魁之人,不是咱縣令,而是無雙員外。”
無雙員外?這人倒是未曾聽聞。
站在不二身後的江之洲與楊清暗暗凝了凝神。
大漢還要說些什麼,就聽得前頭有人高呼一聲:“員外來了!”
這下,連同不二擺龍門陣的心思都顧不上了,一個轉身就扒著那前頭人的肩膀,一道往酒樓裡頭湧去。
不過片刻間,原本酒樓外頭的那些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竟是全都湧進那酒樓裡頭去了。
只剩下不二那一馬一車,還停留在外頭。
“這個無雙員外,倒是有意思的緊。”楊清看著江之洲道:“看這架式,想要一睹這員外真容,怕是頗為不易,不若到邊上歇歇。”
楊清指向身後的另一處酒樓,江之洲應了。
與對面酒樓的那般熱鬧不同,這酒樓冷清到門可羅雀,倒也算是個奇事。
不二將那馬車安頓好之後,便好奇地向那招呼他們的小二打聽了一回。
那小二甩了甩搭在肩頭上的擦布,又是羨慕又是無奈地對著不二道:“那又何法子可想?無雙員外就喜歡上他家去點花魁。”
“咱們繁花城裡的人,偏生就跟他跟得緊,能與他擠在一塊自然最好,若是擠不進去,便不會在外頭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