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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皇城,大理寺監牢
桂公公盤腿坐在那冰冷潮溼的地面上,眼睛卻是一直看著牢門的方向。
禮部尚書這一次出手太快,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段子騫下入大牢。
不過,桂公公心裡清楚,段子騫將他拿下入獄,實則是為了護他一護。
若是他被段鴻卓的手下拿住,恐怕要牽連出來的人會更多,範圍也會更大。
“陛下,老奴心裡明白,此事本非你本意。可是陛下,人心險惡,你可一定要萬般小心啊!”
桂公公的目光落在牢門外那一片昏暗不明的地上,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對於自己所處的環境沒有半絲擔憂,也未曾想過要為自己脫罪。
在桂公公看來,他之所以這麼快就被人尋了一個錯處,只是因為人家要讓他擔下這個罪責。
他只盼望著,他的陛下能想明白其中關節,不要想著來救他。
若他真的這般而為,定然會遭諫官圍諫,對於他把控朝綱並無益處。
只是不知,段子騫能否忍住?
桂公公正在胡亂思索中,就聽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陡然起身,便看到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快速向他所在的牢房處而來。
來的,是宮內的內務總管李公公,而另一個人卻是被籠罩在一身黑袍之下,讓人看不清其真面目。
“此犯乃重犯,不得在裡面耽擱過久,不然小的們也不好向上頭交待。”
那牢頭一伸手接過李公公遞過去的一錠銀子,一邊叮囑道。
“放心,我們不過是想來送桂公公一程,他無兒無女,倒是有個遠房的親戚,說幾句話便走,還請這位兄弟行個方便。”
“行了行了,就給你們半柱香時間,時間一到就得離開,聽明白了沒有?”
李公公再度噙著笑道:“明白,明白。”
那獄卒走了,李公公快步來到桂公公的牢房跟前,大聲道:“桂老頭,你有什麼要交待的,就跟他說罷。”
桂公公正琢磨著,他這遠房親戚是哪位,便看到原本站在邊上那人,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露出了裡面那個明黃色的袖口。
桂公公大吃一驚,雙膝一軟,便要跪下行禮:“陛……”
段子騫左右張望了一下,便伸出手去扶住了桂公公的手臂:“平身。”
“陛下,此等腌臢之地,豈是你等千金之軀可踏足之處?”
段子騫低聲道:“桂公公,令你身陷囫圇已令朕心難安,但是眼下,朕無法救你出這牢門。”
“陛下,攝政王夥同禮部尚書陷奴才與此,就是為了讓陛下再無親近之人可用罷了。”
“陛下可千萬忍得,莫要因為奴才而行些任性之事。不然,與你無益。”
“那攝政王正等著尋些錯處而苛責於陛下,無視之方是上策。”
桂公公道:“如今,奴才下了獄,陛下可曾安排好何人來頂替奴才?”
“奴才以為,攝政王此舉,還有一目的,便是安插進他的人手前來,陛下,你可千萬要小心些!”
段子騫思忖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桂公公:“那依你之見,如今在這皇宮之內,朕還能起用何人?”
想到此處,段子騫突覺心頭一陣煩悶。
他自五歲登基,至今逾十三年,可放眼望去,那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與他同心!
如今唯一得力之人,已被陷於牢獄之中,這接下去的路,他一人又該如何應對?
且看他胸有溝壑,然無相助之人,奈若何?
桂公公半垂首,心中卻是在不斷地思索著段子騫所說一事。
良久,他才想起一人,忙湊近段子騫跟前,小聲道:“若論人選,奴才倒可推舉一人。”
段子騫聞言一喜:“哦?是何人?”
桂公公看向李公公,隨後又將目光轉到了段子騫身上:“他便是負責那織錦坊的林公公。”
“林公公?”段子騫也使勁兒地回想了一番,突道:“朕怎聽聞此人平素喜愛那黃白之物,是個唯利是圖之人?”
織錦坊裡頭負責的是宮內各主子所需的各季衣物,這料子上頭的好壞,便能整出許多的花樣來。
對於這裡頭的一些貓膩,雖久居宮中,但是段子騫還是知道一些。
他自然也知道這裡頭的那些個彎彎繞,但是一想到要將此人叫到自己身側做事,心裡是極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