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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振革新鹽政的訊息早已傳遍四海,袁世振卻因戶部諸務纏身,對此未能即時著墨,致使改革之聲沉寂如石沉大海。
近日來,袁世振僅忙於書札往來、請柬遞送,未施奇謀異策,一切看似風平浪靜。
然而,隨著許顯純旋風般重返京華,京城瞬間風起雲湧,雞犬不寧。
許顯純雖非查案聖手,但其行動力之強,堪稱雷霆萬鈞。
“王大人,急報!”
山東轉運司門外,北海提舉司李昌勇如疾風驟雨般叩響府門,不待門扉全開,已闖入院內,僕從急忙關門以避外擾。
“大事不妙,京城錦衣衛密佈,正全力搜捕鹽課官吏。”
此言一出,王瑾面色驟變,恐懼之色溢於言表。心中暗忖,私藏贓款之事若被揭露,後果不堪設想。
“可有更多風聲?皇上莫非要對鹽課動真格了?”
事出突然,袁世振與許顯純的奏疏幾乎同時擺上龍案,錦衣衛傾巢而出,手持聖諭,無人敢攖其鋒。
“速速出城為上策。”
李昌勇神色急變,拽著王瑾疾步向外,邊走邊謀劃:“城外遣人攜銀至朝中重臣府邸打點。”
“對,出城,先出城避風頭。”
王瑾恍然,逃離京城,方能暫避鋒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與此同時,京南客棧內,大明鹽商雲集,雖無掌櫃主持,亦有經紀代理。
一李姓鹽商愁眉苦臉,哀嚎連連:“聽聞錦衣衛欲封鎖鹽場,清查前一粒鹽不得外流。”
此言一出,眾鹽商皆面如土色,議論紛紛。
納銀開中法下,鹽商交錢換引,持引取鹽,而今鹽課官員遭捕,提舉司、轉運司人心惶惶,鹽場查封之禍迫在眉睫。
鹽引無望,銀兩難回,商人們焦慮萬分。
“諸位莫慌。”
一位衣著考究卻低調的中年人挺身而出,穩若泰山,“鹽乃國之大計,朝廷斷不會自絕生路。我等只需靜待袁世振改革之策,朝廷一出鹽,我等自有辦法獲取鹽引,鹽源無憂。”
此言一出,眾人如釋重負,紛紛附和,然恐慌情緒非一朝一夕可除,加之渾水摸魚者或有之,京城鹽價三日之內飆升。
隨即,一封封指責袁世振誤國害民的奏章如雪片般飛入內閣,再轉呈南海子,內容大抵相同,皆是聲討之聲。
內閣之內,眾臣圍困碩果僅存的內閣輔臣韓爌,太僕寺卿鍾羽正急道:“大人,鹽價飆升,民不聊生,我等豈能坐視不救?”
韓爌卻穩如泰山,淡然回應:“勿急,且看局勢如何發展。”
聞其言,韓爌淡然啜茗,不疾不徐。
“鹽課之汙濁,非一日之寒,爾輩豈能不曉?錦衣衛既已插手,豈是旦夕可廓清?急亦無益。”
“大人,下官憂心如焚,實難自禁。”鍾羽正面露苦色,哀聲嘆道。
“鹽價飆升,猶如沸水滾滾,恐將引發滔天巨浪。”
言下之意,鍾家與鹽利息息相關,豈能不急?
韓爌輕揮衣袖,對鍾羽正之慮不為所動,悠然言道:“聞袁世振已從天津衛調鹽入京,十日即至,無需多慮。”
言罷,似有深意,彼此心知肚明。
正欲再言,忽聞旁人插話,語帶憂慮:“袁世振若真封禁天下鹽場,鹽粒難出,外調之鹽豈是長久之計?”
更言及長蘆鹽廠力有不逮,四方百姓皆需鹽用,局勢堪憂。
太僕寺左少卿姜應麟神色凝重,直視韓爌:“江南兩淮饑荒未了,鹽價再漲,糧價必隨之上浮,恐致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之慘景再現。加之九邊重鎮,若無鹽以穩軍心,天下或將大亂矣。”
提及九邊,韓爌心中微動,思緒飄遠。
身為山西蒲州人,深知晉商與京中商賈糾葛,錦衣衛搜捕之下,鹽引之路已斷,商賈惶恐。
此時,黃尊素近身低語,提及遼東戰事吃緊,熊廷弼用兵耗資巨大,夏鹽稅減,國庫空虛,恐需皇上內帑解困。
堂中眾人紛紛請命,聲浪迭起:“大人,當機立斷,以免禍起蕭牆!”
“新皇稚嫩,行事魯莽,正是我等忠臣力挽狂瀾之時!”
“不可任由皇上胡為,社稷為重!”
面對眾議紛紛,韓爌面色陰晴不定,沉吟片刻,終下決心:“吾為輔臣未久,經驗尚淺。葉閣老去年入京,明日我當親往求教,共商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