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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錚皺皺眉,目光四處看了看,卻沒發現什麼異常,而這道視線也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並不懷疑自己的直覺,不過現在敵人隱藏在暗處,又已離去,再採取什麼措施只會打草驚蛇。
少年仍在慢慢吃飯,楚錚隨手拿起旁邊的酒杯喝了口,忽然感覺到有些許的異樣,酒中帶著淡淡、有些熟悉的甜香。
他低頭看了看杯子,發現上面有極淺的唇印,看看旁邊的少女,見她俏臉上現出一片紅暈,正偷偷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酒杯剛才早擲出去,這時隨手拿起的是郭襄用著的。
別看這小姑娘在沒外人時很是主動和大膽,但在有別人面前時,只要稍稍與他有些親密點的舉動就容易臉紅耳赤。
考慮這時再將酒杯送還給郭襄太刻意了,也會讓少女更加的害羞,楚錚假裝不知情,藉著拿起筷子夾菜的動作自然而然地放下了酒杯,對少年道:“要不要嚐嚐這五香紅燒肉?算是這店裡的招牌菜。”
少年瞪著他,沉默片刻,緩緩將手裡的碗伸了過來。
楚錚有些愕然,同時也不禁笑了起來。這少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不諳世事,還要天真。
他悄無聲息將原本要放回自己這邊的筷子轉了個向,把夾著的肉放到他的碗了。
李尋歡也笑了,替他盛酒的碗滿上了酒。
郭襄看著他們兩個的舉動,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兩個大哥哥在照顧一個小弟弟般,沒有刻意的親近,只有淡淡的溫暖。
少年一直吃了三大碗飯才停住了筷子,嘆道:“殺人確實會影響胃口,不過有些人該死,我不得不殺了他。”
李尋歡含笑問道:“沒有那五十兩你也會殺了他?”
“沒有也殺,像他這樣的人,殺一個就少很多冤魂。不過若是沒這五十兩,我就沒法子請你們喝酒了。”
他摸了摸身上,將一錠銀兩放到李尋歡和楚錚面前,認真道:“我不知道買酒需要多少錢,這是店老闆還回給我的,說是找零。你們替我殺了那個人,還差多少錢,我以後還給你們。”
楚錚和李尋歡相視而笑,這少年的坦率與老實讓兩人都生出了好感。
楚錚將銀兩推了回去,李尋歡微笑道:“你太看得起諸葛雷了,像他這樣的小人,腦袋連一文錢都不值。”
少年搖頭道:“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殺我?”
郭襄也忍不住插口道:“就是啊,我也想不明白。那個諸葛雷真是太壞了,居然恩將仇報!”
楚錚啞然失笑:“因為面子。對於有些人來說,為了命可以不要面子,但當有機會時,他們從不介意用別人的命來挽回自己的面子。”
郭襄想了想道:“是不是因為白蛇讓諸葛雷丟盡了臉面,所以諸葛雷只有殺掉那個殺了白蛇的人,才能顯得他比白蛇更厲害,才能挽回顏面?”
“師姐聰明。”
郭襄那好看的眸子含羞地嗔了楚錚一眼,嬌憨道:“小師弟又在欺負人,明明你都想明白了,偏不直接告訴我。”
楚錚忙舉手投降告饒,李尋歡。
少年卻在沉思,好會兒才喃喃道:“人心真是難懂……有時虎狼與之相較都顯得善良了,它們要吃人,只是因為餓了,而且它們從不會假惺惺地掩飾要吃人的目的。”
他輕嘆口氣,但望向李尋歡和楚錚的神色卻明顯放鬆了下來。
楚錚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我叫阿飛。”
郭襄眨眨眼問道:“你沒姓氏的嗎?”
“我沒有姓!”阿飛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度,眼中更是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憤與痛苦。
李尋歡柔聲道:“也那不打緊,以後我們就叫你‘阿飛’。”
阿飛又沉默了一會,忽然道:“等以後我成為天下間最有名的人時,大概我會告訴你們,我的姓名。”
李尋歡問道:“你想要成名?”
少年握緊拳頭道:“是,而且我必須要成為天下間最有名的人。”
楚錚不知道少年成名的原因是什麼,或許與他的姓名有關係?但望著少年的神色,楚錚彷彿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當初他也是一心要成名,最終確實也成為隱武世界最有名的高手,但換來的卻是無盡的麻煩,甚至家人和朋友都因為這名氣而亡。
楚錚輕嘆口氣,提醒道:“有名並非是一件有趣的事,會引來很多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