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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已抬了起頭，正睜眼望著他，只是平日裡那明亮如星的漂亮眸子黯淡了許多，多半是剛才那被巨浪打得在海水裡連續三百六十度地急旋數十次讓她難受得不行。
要不是楚錚用神照真氣替她補充體能、禦寒和壓住翻湧的氣血，怕會吐個不停。
望著她蒼白虛弱的臉色，楚錚心中升起一股憐惜之意，雙手微微用力，調整了一下懷中少女的姿勢，讓她能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能更舒服些。
“沒事了，放心，天塌下來也有我在。”
可能是感受楚錚聲音裡的溫柔和自信，加上確實胸悶噁心，秦如韻全身軟綿綿地偎依在楚錚的懷中，眼前就是他的側臉，雖然因為戴著面具不像他原本那麼俊逸，但被那熟悉的男子氣息包圍，秦如韻心中慢慢恢復了寧靜，既沒問接下來怎麼辦，也沒問為何能有無形的氣罩擋住四面八面壓來的海水。
她只是溫順地“嗯”了聲，然後閉上了雙眼，雙臂抱緊了楚錚。
彷彿有他在，真的什麼都不用再擔心了，沒有寂寞，沒有可怕的事，沒有不可避免的厄運……
秦二小姐的溫順倒讓楚錚有些意外。
見慣了她的獨立與堅強，見慣了她的淡泊與從容，見慣了她的高傲與毒舌，見她忽然變得如水笙那般溫順嫻靜還真有點不習慣。
秦如韻那帶著清香的溫熱呼吸輕輕吹在楚錚的耳旁，那尤帶著水珠的青絲緊緊地貼著他的脖子……楚錚定了定神，不讓自己生出什麼雜念。
這時兩人已緩緩向海面上浮起來了。
楚錚倒不意外，因為透明的真氣護罩裡全是空氣，就像個大氣球般，自然會被海水託著上浮。
他只是微微皺眉地望著頭頂那越來越渾濁的海水，以及那越來越清晰的海潮。
結果不等兩人浮到海面上，又是一個滔天巨浪狠狠砸了下來，將護體氣罩連同裡面的兩人再次砸回到深海之中。
楚錚知道在這惡劣的天氣之下絕非浮出海面的好時機，也顧不上通知阿飛他們了，等護體氣罩重新止住下沉的去勢後，馬上運起千斤墜功法，硬生生地將護體氣罩懸浮在四五十米深的海水中。
這樣深度的海水裡雖然暗潮湧動，帶著二人不斷地漂遠，但起碼較之海面上可怕的巨浪安全得多，也省得秦如韻來回受罪。
畢竟剛才那兩次被砸回到深海里的急速旋轉，連楚錚都有些噁心，更別說出身富貴的秦二小姐了。
唯一的問題是護體氣罩裡的氧氣有限，不能長時間不浮上去換氣。
而且無論是護體氣罩還是千斤墜功法，都極消耗真氣，如果不是他的神照經已修煉到巔峰大圓滿之境，又有練到第九重的長生訣相輔相成，使得他的回氣速度極快，怕支撐不到一刻鐘就得真氣耗盡。
楚錚忽然想起一事，單手摟住秦如韻的纖腰，另一隻手騰出來，從儲物錦囊裡取出一個大氣囊，將吸管插到秦如韻的紅唇中，低聲道：“裡面有空氣，你慢慢口吸鼻呼，什麼時候氣悶了就告訴我。”
幸而他習慣帶一個大氣囊在身邊，上次在蕭咪咪地下宮殿裡就救過他和小魚兒一次，這次出海更是準備了好幾個。
估計能再撐上半個時辰。
楚錚鬆了口氣，望著四周漆黑的海水，只覺得這次際遇之奇，實乃平生之最，若是愛冒險的郭襄在這裡，怕會興奮得拍手歡呼。
想到郭襄，楚錚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笑容。
忽然聽到秦如韻問道：“你笑什麼呢？”
楚錚一轉頭，便覺得唇上似乎觸碰到什麼柔軟至極的東西，頓時愣住了。
這才想起秦二小姐就枕在他的肩膀上，離他極近，他這麼一轉頭，剛好與秦如韻的櫻唇碰在一起。
軟軟的，涼涼得，有點像剝開荔枝般的觸感，但又似乎帶著淡淡的清甜。
嗯，挺像襄兒，又似乎有點不同……
不過都挺舒服的。
在這樣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想到這些，楚錚事後反應過來時都有些佩服自己。
此時藉著淡淡的光效，他能清晰地看到近在咫尺的黑亮眸子緩緩睜大了，然後一片動人的紅暈迅速地爬上了秦如韻的俏臉上。
“呀！”過了好一會，秦如韻才像是驚醒般，一下子推開了楚錚。不過真氣護罩的空間很少，她剛後退尺許便撞到了無形的屏障差點摔倒，楚錚忙伸手拉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