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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開始記事起,就從來沒有受過父母的關愛。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好不容易把我從肚子裡搗騰出來,可我卻跟別的小孩兒不一樣,死活哭不出聲。

醫生以為我出了啥毛病,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脊背,而我也用幼嫩的小拳頭輕輕碰了醫生一下。

隨後醫生把我交給護士,誰知剛沒走兩步,他便像塊兒木板兒似的立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後來查明,醫生突發腦溢血身亡。

那個抱著我的護士也難逃厄運,三天之後,發現橫死在路邊兒,身上掛著整整十八道刀口,原因是做了院長的小三兒,被失去理智的正牌夫人給活生生的捅死了。

我爹和我媽只是稍感不吉利,就帶著我去當地名聲在外的白衣閣算了一命。

然而讓他倆驚恐的是,白衣閣的神算先生剛剛瞅了我兩眼,就對我爹媽一抱拳,匆匆收攤回家了。

我爹追問先生,先生只是驚恐的回了一句,您家這孩子專治我這種靠著瞎吹瞎騙的狗東西,別問我,我還想多活幾年。

我爹沒招兒了,只好就求助了我在鄉下的爺爺,我爺爺急匆匆的趕過來,拿食指點了一下我的腦袋,臉色馬上沉了下去。

說了一句:我孫兒你們養不了,我帶走了,你倆再要一個吧!

我還沒來得及吃我媽幾口奶,就被我爺爺帶了回去,在村裡頭長大。並且在我並不深刻的記憶中,我是受著同齡人的嘲笑與白眼長大的。

我出門的時候,我爺爺都會把厚重的白色布條纏在我的左手上,小夥伴們都嘲笑我是個殘廢。

我每每氣不過,回去找我爺爺哭訴的時候,他也總是摸著我的腦袋,寵溺的告訴我:“立立,你生來就是當判官的命,為什麼和一群小屁孩兒過不去呢?”

“判官是很大很大的官嗎?”

“當然。比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官都要大。”

……

我爺爺所在的村子就靠著洶湧澎湃的黃河,這條被稱為母親河的渾濁黃流,流傳著許許多多神神鬼鬼的傳說。

在我十四歲那年,河邊漂上來了一座黑紅的棺材,靜靜的躺在河岸邊,任憑風吹浪打。

住在村東頭的劉二狗摸早捕魚的時候,發現了那座棺材,好奇之下用手敲了敲棺材板兒,並回頭笑著對一起打漁的夥計說,這玩意兒看著是個寶貝啊,說不準咱這次得發財了。

還沒等劉二狗做完自個兒的發跡美夢,他的夥計就驚恐的發現,一條黑線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劉二狗敲棺材的食指上頭。

“……”夥計瞪著雙眼,黃牙不停的打顫,指著劉二狗的胳膊。

劉二狗有些納悶,剛想說犢子一般的東西,見了寶貝守不住心,這麼激動,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裡頭像是塞了塊兒爛魚骨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條黑線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順著劉二狗的食指爬到了他的胳膊上去,又順著他的肩膀鑽進了他的腦門上。

劉二狗轟然倒地,眼珠子翻白,眼見是斷了氣。

他的夥計害怕的雙腿打顫,一次次狼狽的摔倒在河灘上,又爬起來,到村中喊了人過來。

等到我爺爺和村裡幾個老頭兒過去了之後,他們發現,劉二狗的腦門上,多了一朵黑色的三葉花。

我爺爺雙手掐腰,面色凝重,搖頭嘆氣。

幾個年輕後生想要把劉二狗的屍身收斂起來,我爺爺卻厲聲喝止他們別去碰。

正當一幫子人一臉懵逼之時,我爺爺隨便找了塊兒石頭,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砸向劉二狗的屍體。

劉二狗的媳婦兒憤怒的大喊著:“叔,二狗都死的這麼慘了,您還不讓他好生安息嗎?”

我爺爺暴怒:“婦道人家懂些什麼!”

只見石頭砸到了劉二狗的身上,卻像砸在了一個快要沒氣兒的氣球上似的。

劉二狗的屍身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去,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囊,以及清晰可見的骨頭架子。

劉二狗的媳婦兒再也沒能扛住眼前這詭異的場景,徑直暈了過去。

大家都慌了,急急忙忙去扶劉二狗的媳婦兒,場面混亂。

這時候只有我爺爺和那幾個老頭死死的盯住劉二狗乾癟的皮囊看。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的,約麼有半個手指頭大的小黑蟲子,從劉二狗的嘴裡鑽了出來,三下五除二跳上了黑紅棺材,而後消失不見。

“屍蟞…”幾個老頭面色驚恐,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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