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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永綬帶著將士們回營以後,安排好人救治受傷計程車卒,然後返回自己的營帳。剛進營帳,他就怒不可遏的摔了桌上的水壺。
在外人面前時,他還不敢發火,但是回到自己的軍營內,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效忠朝廷在遼東和八旗作戰,調到南京又被南方兵馬欺壓,投降滿清以後,還被八旗兵搶走戰馬,打傷麾下將士。
平時八旗老爺們作威作福也就算了,這都被順軍圍困,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還不拿友軍當人,隨意欺壓!
於永綬在帳內發火,把桌上的東西摔滿一地的時候,親兵進帳通報,張應夢來了。
不知道張應夢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於永綬趕快讓人收拾一下被他摔滿一地的雜物,然後坐在主位上,請張應夢入帳。
沒過多久,張應夢進了軍帳,先是和於永綬一陣寒暄,然後才壓的聲音問道:“聽說你麾下兵馬和八旗兵起衝突了?”
於永綬揶揄道:“你訊息倒是挺靈通的,在我這兒有耳報?”
“可不能亂說,我是看到你帶著傷兵從八旗兵營回來,才差人去打聽到的!”張應夢急忙否認,然後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於永綬瞟了一眼張應夢,輕聲嘆了口氣說道:“昨天屯齊貝子想要夜襲,從我部借調了一些戰馬,今天還回來的都是些老馬、病馬,我手下弟兄氣不過,就去八旗兵營想要討回戰馬。”
“結果那些八旗兵就把他們關了起來,本鎮想去救那些兄弟時,那些八旗兵卻把我擋在門外,我只能去找兩位貝子。但是屯齊他們說戰馬已還,我手下弟兄們是故意鬧事,等屯齊下令讓我把他們領回來時,他們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了!”
於永綬說完以後,又不忿地長嘆一口氣,才端起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張應夢其實已經打聽到事情起因和經過,再來詢問於永綬,是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當他見到於永綬長吁短嘆,看起來對這件事也是強烈不滿,才繼續追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人家八旗老爺就是比我們尊貴一些,這事只能就這麼算了!”於永綬說是要忍下這口氣,但是言語中的憤恨還是遮掩不住。一路追隨自己的生死兄弟,因為去討要自己的東西,就被友軍關起來,自己一個總兵連軍營都進不去。這個總兵在別人眼裡連個官兒都算不上!
張應夢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起身到軍帳門口,吩咐兩人的親衛,把守軍帳,誰都不能靠近。重新坐下後,張應夢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眼下我們困守孤山,你有什麼辦法突圍嗎?”
於永綬見張應夢鬼鬼祟祟的,還害怕別人聽見,他肯定話裡有話,也不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是追問道:“你想如何突圍,別忘記拉兄弟一把!”
“突圍?咱們躲在這山上,三面都是水,唯一的一面陸地,還被順軍挖了五道壕溝,嚴防死守,連八旗騎兵都衝不過去,咱們怎麼突圍。”張應夢覺得於永綬在異想天開,現在這個局面,還想突圍!
“那咱們只能好好守住山頭,等待援軍了!”
張應夢卻嗤之以鼻:“援軍?且不說派出去的求援信使,能不能突破順軍的防守。我們率軍來之前,朝廷頒佈了剃髮令,我所在的太平府接到剃髮令後,已經有不穩的跡象。咱們一路進軍,沿途各府縣,哪個不是因為剃髮令殺的人頭滾滾!如此血腥鎮壓,激起民變也就是早晚的事。清軍這段時間,恐怕只有精力穩住江南,哪兒還能抽調主力來給我們解圍!”
“縱然不救我們,但是豫親王不能不管四五千滿洲八旗和一萬多漢八旗吧?肯定會抽調兵馬過來解圍的!”於永綬大概猜到張應夢想幹什麼,但是他不直言,於永綬只能與他虛與委蛇。
“只怕來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咱們固守軍營,糧食和水源也不缺,肯定能守到援軍到來的。”
張應夢見於永綬一直和他繞彎子,索性就直言不諱了:“山下順軍有近十萬之眾,今天又有大隊人馬趕到,他們肯定還在繼續調兵趕往這裡。咱們山上就滿漢八旗兵和你我手下的老兄弟能打,加起來不過三萬人,屯齊想突圍,但是突不出去,咱們要為自己打算了!”
聽張應夢說要為自己打算,於永綬急忙壓低聲音問道:“你什麼意思?”
張應夢望了望軍帳門口,見沒有外人,就直接靠近於永綬的耳邊,低聲說道:“降順!”
於永綬嚇了一跳,問道:“你瘋了?李自成都已經死了,現在流寇這些潰兵還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