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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文傑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復一下,然後用手一指勞模常面前桌上的那塊牌子,對大家說:“你們看常師傅面前的那塊桌牌,那就是他在咱們這個培訓班的身份,工匠總教頭。大家聽了我剛才說的那番話,相信都能明白這個身份的涵義。咱們有專門講新技術的老師,技術教頭,而常師傅這邊,則是專門為大家示範,傳統技術中的工匠精神,怎麼樣在新的技術條件下發揚光大。”
剛聽武文傑說完,勞模常還有點不知所以,本能地想擺擺手表示一下謙虛,可大家猛然響起的掌聲,攔住了他的動作他不由自主地隨著大家鼓起掌來。
一邊鼓掌,一邊咂摸滋味,他忽然覺得,別看武文傑講得那麼高大上,實際上那還真的他老常可以做、擅長做並且能做得很好的事。
從此,勞模常的課桌就落在了那個位置上。
他特意在課桌上擺了兩個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寫著不同的字。
一個寫著:“技術培訓班,學員:常莫嶗。”
另一個寫著:“工匠精神備課本,工匠總教頭:常莫嶗。”
細心的學員會發現,前一個本子裡記的東西並不多,但後一個本子裡則寫得滿滿當當的。
無論是課堂上還是課堂下,他的這個備課本用得相當頻繁。
這種型別的培訓,本身就是學校獨創的,在教學形式上更是不拘一格,只求收到實效。
其中,勞模常的作用發揮得非常充分,也相當到位。
比如,講到加工中心的操作技能時,勞模常跟大家一起抬頭聽講,然後再埋頭記筆記。
他先是往學員本上寫,寫不多一會兒,就把筆頭轉向了工匠總教頭的那個本,在上面密密麻麻地寫寫劃劃。
很快,他在這個本上寫的內容,就要派上用場了。
課堂進入互動環節,學員向老師提問:“加工中心的工藝挺複雜的,那麼多,還環套環的,很容易記岔、記錯、記不住,這該怎麼辦?”
技術教頭笑眯眯地把目光轉向一側的勞模常,衝他說:“我看常教頭這裡又有心得了,那就請常教頭談談,您怎麼看這個問題吧。”
勞模常當然有準備,只見他用手裡的筆點戳著自己寫滿字的本,不慌不忙地說:“首先我宣告,加工中心那玩意兒我現在還不太玩得轉,跟你們當中的不少人比起來,我還有差距。不過,作為工匠教頭,我想跟大家交流一下,當年我們面對從國外剛引進的裝置,自己是怎麼入門、苦練,到最後精通,又是怎麼樣帶出自己的徒弟的。”
轉眼間,技術課變成了故事課。
勞模常不是很愛說話,但場面上他從來沒打過怵,也挺善於即興講些故事。
從徒弟江一水那裡評判,師傅的講故事的本事,一成在表達,二成在適度的加工和發揮,七成在他的豐富經歷。
就是說,他這些年遇到的事情的確是太多了,有什麼需要,可以信手拈來。
本來平鋪直敘就可以很吸引人了,他再稍稍添點油加點醋,那就相當熱鬧了。
江一水由於是他徒弟,就與師傅講故事結下了怎麼也扯不斷的聯絡。
要麼他就是故事中人,被師傅講在故事裡,要麼就是忠實聽眾之一,跟著大夥一起聽。
江一水有個倔脾氣,就是聽到與事實不符的說法,他頂多悶頭不吭聲、不糾正,這就到頭了。
要是想讓他隨聲附和,那是想也別想。
他的這個習慣,或者說是原則吧,恰好跟師傅講故事時,往往會摻點額外的加工和發揮有了衝突。
師傅講得興高采烈時,把話頭一頓,然後引到了徒弟那裡:“是不是,一水?他當時就在場。”
師傅話音剛落,江一水便接了下句:“我沒在場,師傅。”
讓勞模常老大下不來臺,好在他見多識廣,經驗豐富,馬上往回一拽:“哦,不是你這個猴崽子呀?那我記錯了,不是你,那就是那個誰……”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次數多了,勞模常也不痛快了,可又沒法跟徒弟點破了。
在勞模常看來,講到熱鬧處,為了烘托氣氛,加半兩油,添幾滴醋,無傷大雅,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對於江一水來說,平時做人做事做技術習慣了丁是丁卯是卯,從師傅嘴裡講出來的事,實際沒發生過,他覺得自己不能瞎打這個證言。
勞模常倒是喜歡徒弟的耿直與實在,而自己講嗨了說點冒頭的話,也算不上錯。改這個習慣,勞模常覺得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