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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瞎子,頭戴一頂灰色鴨舌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阿炳眼鏡。一襲黑色長衫,將他捲縮的身體都罩了起來。如果不是他腳上還穿了一雙361運動鞋的話,乍一看,他還真有點像是從民國穿越來的。
他國字臉,臉型微胖,面部一層層的褶子,如雲南傣族的梯田一般。戴上墨鏡後,別人很難判斷出他的具體年齡。
秦儉走近他的時候,他正端坐在一個馬紮上,頭微微昂起,擺出一副耳聽八方的姿態來。在他的腳下,平鋪著一張破舊的廣告。廣告上面,不僅畫著人體筋脈圖、手相、面相、和足底的穴位,甚至還用一些花花綠綠的字型,寫滿了瞎子的“神通廣大”。
“取名、看相、算命、摸骨、風水鑑定、挑雞眼、傳授生男生女秘訣……哎呀臥槽,您老也太會吹了吧……連生男生女你都會啊……龍鳳胎會不?連體嬰會不……?”
秦儉看了看他面前的廣告,忍不住奚落了他一句。
“龍鳳胎命中過,連體嬰,一直沒有市場。”算命先生漠然道。
“嘿,還真把自己當太上老君啊?瞧見對面那頭驢沒?你倒是給我算算看,它到底是生男,還是生女呢……?”
秦儉用手指了指對面,在距離他們二十米遠的另一棵樹底下,也不知為何,正有一頭母驢,停著一個肚子,在那裡吧唧吧唧地吃著草。說實話,秦儉也有些奇怪,按理說,這裡是南方城市。一般,是很少看見驢的。看來,這個村子,還真是有些來歷。
“我只給人算命,不給驢算命!”
算命先生正襟危坐,嘴角一揚,露出一個令人琢磨不透的苦笑。
“驢的命都算不來,還算什麼人的命?”
秦儉伸手,從算命瞎子的籤筒裡,抽出一支竹籤來。竹籤整體成暗黑,抽出來後,秦儉看見上面用油漆畫著一些幾乎變形的圖案。
“恭喜你,小夥子,你抽中的是下下籤。”
算命瞎子這麼一說,秦儉猛然嚇了一大跳。狗日的,他到底是不是瞎子?就算不是瞎子,也不可能有怎麼犀利的眼神啊。自己剛才去他籤筒裡取竹籤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甚至還是將竹籤背對著他的。為何,他竟然面不改色地就知道,自己抽中的是下下籤?
“喂,你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就算我抽中的是下下籤,你也用不著恭喜我吧?”秦儉有些惱怒。
“抽中上上籤和上籤,無須解憂,祥瑞和吉事自會隨身而來。抽中下下籤,如能逢凶化吉,豈不是大喜?大悲之中見大喜,才是真大喜。”
“你就吹吧,你連那頭母驢生男生女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抽的就是一個下下籤?”
秦儉將手中那根油膩膩的竹籤,小心翼翼地開啟,定睛一看,果然不像是什麼好籤。
暗黑的竹籤上面,用一些紅色綠色的線條,刻畫著一個簡單的,看起來有點兒像卡通畫一般的畫面:一頭老牛正在低頭吃草,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將老牛的一隻牛角給砸斷了。草地上,一隻肥胖的老鼠,正一頭鑽進了那隻被砸斷的牛角里。
“對面那頭母驢,既不是生男,也不是生女。它會在七七四十九天後,生下一隻健壯的紅黑騾子。小夥子你若不信,可以過四十九天後,再來這裡看個究竟。”
算命瞎子說著,從秦儉手中,取走了那隻竹籤。
秦儉茫然抬頭,果真看見不遠處有一隻高大的黑馬,正依偎在一頭驢的身旁。馬是公馬,驢是母驢。它們正在那裡“你是風兒我是沙”,一切竟在不言中了。看來,這死瞎子,還真是有兩下子。居然連動物之間的原始愛情,他都能洞若明火。
“好吧,大叔,你怎麼知道,我抽的這隻籤是下下籤呢?”
秦儉將屁股底下的石塊,向瞎子這邊移了移。
算命瞎子,微微轉頭,將戴著墨鏡的臉,轉向秦儉,嘴角又是一揚,道:“你這回兒,相信瞎子我的話了?”
說著,他便很專業地向秦儉伸出了自己左手。他這是在要錢。
“多少?”秦儉囊中羞澀,面露難色。
“五十!”算命瞎子道。
“怎麼要這麼貴?別的地方,只要五塊錢。”秦儉假裝起身要走。
“上上籤、下下籤,均價五十。普通籤,相對便宜一點。”
“好吧,五十就五十,誰叫咱倒了血黴呢?”
秦儉說著,從褲兜裡掏出兩張二十的,和一張十塊的人民幣。瞎子用手摸了摸三張錢,然後微笑著將那張十塊的紙幣,退給了秦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