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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沒什麼。梁遠勉強笑了下。將手放到輪椅的扶手上把人往家裡推。
&esp;&esp;謝之靖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溫順地垂下目光。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esp;&esp;那天晚上阿姨來做過飯後就走了,家裡依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梁遠收拾完碗筷,把謝之靖推到阿姨臨時收拾出來的一樓的客房裡,才有時間把門關起來自己待著。
&esp;&esp;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拿起手機給程旭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他又嘗試著發了幾條解釋的簡訊過去,也都像石沉大海一樣。
&esp;&esp;從來沒有這樣過。
&esp;&esp;以前程旭再生氣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兩人之間豎起拒絕交流的屏障,堅決地、冷酷地將想要靠過去的梁遠推開。
&esp;&esp;梁遠坐在地毯上,窗戶開著,他沒有開燈,月光照進來讓他想起戀愛被他哥發現程旭翻牆進來的那個晚上。當時那種兩個人牽著手就能對抗一切的感覺好像還浮在眼前,一轉眼才幾個月過去,他們竟然就走到這一步了。
&esp;&esp;他將手機扔到一邊,蜷縮起來在地毯上躺下。
&esp;&esp;第二天是週末,阿姨照舊請假。梁遠實在沒心情做東西,把昨晚冰箱裡的菜拿出來熱了熱。跟謝之靖一起湊合了頓午餐,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麻木地移動,進食,收拾廚房。但是精神完全是恍惚的,開啟書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一個小時過去發現自己連一頁都沒有翻。
&esp;&esp;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去。
&esp;&esp;晚上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梁遠開啟門發現謝之靖拄著個棍子當做柺杖,站在那裡。他吃了一驚:你怎麼上來的?
&esp;&esp;本來就不是多重的傷,是姑姑非要那麼誇張搞個輪椅過來。謝之靖淺淺地笑了下,歪了下頭看著他: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esp;&esp;梁遠這才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下表,發現指標已經指向了九。
&esp;&esp;他搓了把臉,懊惱道:抱歉,我在寫題,忘記時間了。
&esp;&esp;謝之靖搖了下頭:沒事,我做了一些飯,下來吃點吧。
&esp;&esp;梁遠對病人做飯照顧自己這件事感到無地自容,如若此時拒絕更顯得過分,於是儘管他一點都不想吃東西,還是跟著謝之靖下樓了。
&esp;&esp;謝之靖的廚藝很好,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因為謝媽媽常年在外面打工,他作為家裡的獨子小小年紀就得自己給自己煮飯吃。然而梁遠也是真的沒有胃口,配著清淡的菜喝了半碗粥,就實在喝不下去了。
&esp;&esp;他對謝之靖扯出一個笑來:剩下的我明天喝吧。
&esp;&esp;謝之靖沒說什麼,變魔術似的掏出幾個玻璃瓶來:要試試嗎?
&esp;&esp;梁遠看見那上面的標籤,愣了一下:哪裡來的?
&esp;&esp;以前在這家酒廠裡當過暑假工。謝之靖笑了笑:前幾天遇見以前帶我的組長,正好他車裡有一箱,就送給我了。
&esp;&esp;梁遠問:你會喝酒?
&esp;&esp;話一出口他就覺得是廢話,既然都帶回來了,那八成是會的。果然,謝之靖點了點頭:打工的地方大家都會喝,不喝顯得不合群。
&esp;&esp;他淡淡地說:後來有次被我媽發現了,她很傷心,之後就沒有再喝過了。
&esp;&esp;梁遠自覺戳到了別人傷心的事。他沒有再說話,一時間只有謝之靖往玻璃杯裡倒酒的氣泡聲,他把那隻玻璃杯推過來:度數不高,喝一點腦子裡就會暈暈的,助眠。
&esp;&esp;原來自己這兩天真的失魂落魄到身邊的人都看出來了。
&esp;&esp;梁遠乾巴巴地笑了下,拿起那個杯子。酒應該提前在冰箱裡冰過,握在手裡涼津津的。這是他第一次喝酒,說起來,他哥自己不知道有沒有高中跟哥們出去鬼混過,但是卻對他看得分外嚴,小時候在家多吃個冰棒都要偷偷摸摸的。
&esp;&esp;梁遠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味道怪怪的,談不上難喝。過了初時的刺激性感受之後便泛起來一股麥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