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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遠愣了一下，答道：對。
&esp;&esp;分了吧。梁昶文簡單地說，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長痛不如短痛，現在也算是有個理由，你們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esp;&esp;他抬起眼看了梁遠一眼：哥哥總歸不會騙你。
&esp;&esp;梁遠站在門口，看著梁昶文融入夜色中的背影，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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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沒有等太久他們就從家裡搬了出去。有政府的人在旁邊看著，防止他們從房子裡拿走一些不該拿的東西。梁遠覺得那種被盯著的感覺極其恥辱，然而另一方面，他又清楚這樣的流程是符合法律程式的，因此心裡又不免生了一些灰敗感。
&esp;&esp;臨走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和經歷了父母創業階段的哥哥不一樣，梁遠出生之後家裡就沒有再搬過家。因而對他來說這棟房子幾乎承載了他所有的關於家的記憶。眼前突然一黑，梁遠把蓋住眼睛的帽簷掀起來，就聽見他哥平靜地對他說：別看了。
&esp;&esp;梁昶文拍了拍他的頭：你哥養得起你的。
&esp;&esp;不遠處，謝之靖收回盯著巷口的目光，提醒他們：搬家的車來了。
&esp;&esp;看著這兩人，梁遠想，他還沒有失去全部。起碼他還有哥哥，有朋友，還有程旭。
&esp;&esp;他的男朋友不知道他今天要搬家的事，梁遠沒有告訴他。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程旭知道了一定會鬧著來幫忙，然而出於少年古怪而脆弱的自尊心，梁遠不想讓他過來看到自己被從自己家裡趕出來的樣子。
&esp;&esp;等到搬到新家去再告訴他吧，梁遠想。
&esp;&esp;新租的房子在比較偏一點的位置，進去之後梁遠驚訝地發現比自己之前預想的還要好很多。雖然看上去破舊，但空間還算大，兩室一廳，房子的主人收拾的也還算整潔。
&esp;&esp;我老師的房子。梁昶文說：聽說了我們家的事之後，便宜租給我的。
&esp;&esp;因為搬上搬下三個人都很疲倦，梁遠洗完澡出來，就發現他哥又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他跟上去，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定決心問道：哥，你哪來的錢租房子？
&esp;&esp;梁昶文穿上鞋，直起身來，笑了下：成年人想要搞到點錢還不容易？這些年我在學校偶爾無聊也會接私活，渠道總是有的。
&esp;&esp;第二天是週六，因為昨天收拾房子搞到太晚，梁遠睡得很沉。結果一大早就被砰砰的敲門聲吵醒了，他起來的時候發現謝之靖不在因為空間狹小，兩個人是住在一個房間的。恰好這間房間裡的床時房屋主人以前為孩子準備的雙層床，擠一擠也能住得下。
&esp;&esp;一開啟門就見到怒氣衝衝的程旭，他一見到梁遠就質問道：你搬家怎麼不叫我？
&esp;&esp;梁遠倒了杯水給他喝：昨天晚上你不是有訓練嗎，我們叫了搬家的師傅，而且不是晚上就把地址發給你了嗎。
&esp;&esp;程旭接過水，看上去仍然不像消氣的樣子。但是他還是沒有說什麼，轉而開始抬頭打量這棟老房子。
&esp;&esp;梁遠的心微微提了上來，冬天氣溫下降，為了防寒家裡的門窗都緊閉著，因而屋裡也悶的很，讓人呼吸間都有種乾澀的燥感。在程旭的目光停在屋角某處脫落的牆皮的時候，梁遠終於忍不住打斷他：你今天不是應該去加訓嗎？
&esp;&esp;程旭哼了一聲，不耐煩道：推了。
&esp;&esp;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漂亮的眼睛看向梁遠：那傢伙現在還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esp;&esp;不過才兩週，梁遠發現自己再次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驚慌失措感，那種生動的、激烈的情緒好像已經離他遠去很久，從父母離世之後，他的情緒變得很鈍。
&esp;&esp;梁遠平靜地回答：是的。
&esp;&esp;程旭看上去像是要爆發又硬生生忍下來的樣子，這真奇怪，梁遠想，他的男友以前從來不是一個習慣於忍耐的人。然而即使這一段時間他的很多記憶都模模糊糊的，梁遠仍然想起來這段時間的程旭簡直溫和得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