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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畢業加上入職手續,這一段時間梁遠都非常忙。新入學的老師們難免會有一些聚餐應酬之類的,謝之靖有些不高興,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他也經常不在家,這幾年來謝之靖的事業蒸蒸日上,之前他就跟梁遠提過想再換房子,梁遠覺得他們現在這套就已經挺好了,就說沒必要。謝之靖說不太安全的時候梁遠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裡不安全?我覺得這邊也沒什麼偷東西劫道的?
&esp;&esp;謝之靖妥協了: 好吧,那我安排一下之後再說吧。
&esp;&esp;於是這個事就這麼被擱置下來。
&esp;&esp;梁遠在週末去看梁昶文,他被照顧的很好,但是人依然難免消瘦了下去。梁遠坐在他旁邊,照舊跟他講了一些自己最近的事。看著床上的人安靜閉著眼彷彿在睡覺的樣子,梁遠又沉默下來,過了一會,他才低聲說道:早點醒過來啊,笨蛋老哥。
&esp;&esp;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梁遠看了下,一個未知的號碼。
&esp;&esp;他接起來:您好,哪位?
&esp;&esp;我是程旭。電話那邊說。
&esp;&esp;剎那間夏天滾燙的風捲著許多記憶的吉光片羽從眼前閃過。梁遠仰起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
&esp;&esp;是你啊。他溫和地說:有什麼事嗎?
&esp;&esp;程旭的聲音和幾年前不大一樣了,梁遠回想起幾年前他知道真相後打電話給自己時顫抖的語氣,然而現在和那時候不同,梁遠聽到他低沉而平穩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就像一個體面的成年人那樣:之前一直待在一些有保密規定的地方,最近才被放出來,所以這兩天才知道你那邊出的事情,抱歉。
&esp;&esp;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問:昶文哥現在還好嗎?
&esp;&esp;梁遠說:情況比較穩定,下半年還在嘗試一些新的治療方法。他禮貌而生疏地說:謝謝關心。
&esp;&esp;那邊的人也就沉默下來。
&esp;&esp;梁遠忽略掉心底裡那些古怪的、想要聽他繼續說話的渴望:如果沒事的話--
&esp;&esp;木木。那邊的人喚他。
&esp;&esp;梁遠的話卡在了喉嚨,他站在那裡,感覺那兩個字像一個簡短的魔咒,將他困在這段早就應該結束、不該發生的通話中。
&esp;&esp;父母早已離世、哥哥躺在病床上長久昏迷不醒,外公因為晚年喪女前幾年也沒有扛過去。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會這樣喊他的人對他說:對不起,沒能在昶文哥出事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esp;&esp;太陽照的人發昏,這幾日新聞裡盡是一些高溫預警。梁遠握緊手掌,迫使自己從那股暈眩感中抽離出來:和你沒有關係,不用自責。
&esp;&esp;那邊的聲音消失了一會,然後程旭問他:你收到我的信了嗎?
&esp;&esp;我在最後寫了我的地址,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
&esp;&esp;程旭。梁遠打斷他,他說:我要結婚了。
&esp;&esp;電話那邊陷入一片死寂。
&esp;&esp;梁遠抬起頭,看見不遠處謝之靖來接他的車已經拐入了療養院的大門。停穩後謝之靖走下車,遠遠地抬起頭看過來。
&esp;&esp;梁遠收回視線,平淡地說:就在下月初,我們畢竟一起長大,分手了也不至於鬧得太難看,所以如果你一定要親眼看到才能相信,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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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10月的時候下了一場秋雨,天氣涼了下來。這倒是方便了戶外婚禮穿西裝謝之靖執意要辦戶外的婚禮,只邀請了很少的人,他說。這中間還包括梁遠的導師和師兄弟,他算了算自己可以邀請的人也寥寥無幾,這些年梁遠埋頭於學業,在學校和醫院之間兩頭跑,疲憊不堪的狀態下有一點時間都拿來睡覺了,更別提主動去交友。
&esp;&esp;不過你沒有請你們公司的那些人嗎?梁遠有些疑惑地問。
&esp;&esp;謝之靖正在整理自己的領結,聞言低下頭親了他一下:只請了幾個,我不想讓我們的婚禮變成社交場合。
&esp;&esp;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