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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遠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後退了兩步,像是在審視自己的前半生。
&esp;&esp;我真是蠢。梁遠絕望地說:我真是活該。
&esp;&esp;謝之靖眼睛裡的東西沉了下去,他收回去拉梁遠的手,彎起嘴角: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再捅我一刀?
&esp;&esp;他看出來了,梁遠突然意識到。
&esp;&esp;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他看出來了梁遠所有積聚的勇氣都在那一刀之後消散;他從自己身上沒有補刀的痕跡推斷出來好學生乖孩子並不能一夕之間就變成熟練的殺人犯,以至於那次不成功的行兇反而幾乎要將行兇者擊潰。
&esp;&esp;謝之靖十幾歲時就能冷靜地策劃謀殺自己的父親然後全身而退。
&esp;&esp;他是如此的精於謀劃,連帶著給梁遠父母的掃墓都被他順手做成給手下製造不在場證明的時機。這人像是習慣性的將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都套入他精密計算的模板之中,從小到大靠著在不同的場合中扮演不同的角色騙過絕大多數人。這樣天生的反社會罪犯、冷血無情的自大狂卻能夠被一個沒有判斷力心軟懦弱的蠢貨差點捅死,那麼唯一的原因只能是
&esp;&esp;我不會再試圖殺你了。梁遠的聲音很輕。他扭頭看向監控裡靜靜躺著的梁昶文,側臉籠罩在電視機冷白色的光中:半年內哥哥醒不過來,我就去跟我爸媽懺悔。
&esp;&esp;謝之靖的瞳孔猛地緊縮。
&esp;&esp;他露出一個微笑來:阿遠,你在威脅我?
&esp;&esp;梁遠看著他平靜地回答:沒有。
&esp;&esp;他的語氣認真的像是站在梁昶文面前說自己要和謝之靖在一起那天:沒有人能一直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謝之靖。你們這種人你們是遭受多大苦都能忍得過去的,我不是,我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就像你說的,我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esp;&esp;你想要做什麼都隨便你好了。梁遠低下頭摘下眼鏡,動作遲緩地用袖口擦拭著鏡片,動作有些不易察覺的發抖,語氣卻依然堅定:死後我會站在爸媽身邊向我哥道歉,和你不一樣,他愛我,所以他會原諒我的。
&esp;&esp;
&esp;&esp;梁遠漫無目的地走了十幾分鍾,才發現天上在下雨。
&esp;&esp;剛出來的時候是毛毛細雨,所以身邊很多人也沒有打傘,他混跡其中也不顯得奇怪。這會雨逐漸大了起來,行人腳步匆匆,他這個沒打傘的人也就顯得突兀了起來。
&esp;&esp;他站在街道中央站了一會,低頭看著路中間水坑裡自己的倒影。
&esp;&esp;跟謝之靖丟下一句我出去走走,別找人跟著我就出了家門,那人看著他出門,什麼都沒有說。梁遠沒有拿手機,他看了看路標,發現應該是在附近的一片快被拆遷的舊街道,因為不在去學校的路線,他平時很少來這邊。
&esp;&esp;路況很差,一輛轎車經過濺起梁遠一身的泥點子。雨霧打溼了他的眼鏡,眼前霧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抬頭看了看,只模模糊糊看到路邊上鎖的玻璃門前隨意地擺著幾個破箱子,梁遠走過去,在屋簷下坐下了。
&esp;&esp;隨便擦了擦眼鏡,遠處的情景變得清楚了一些。三四點的光景,冬天本來天就暗的早,再加上陰天,紅綠燈在朦朧的雨霧中擴散成霓虹的光暈。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梁遠看著紅綠燈口那個穿著雨衣指揮交通的交警,突然想起來那個小警察臨走時說的那番話。
&esp;&esp;人生真是混蛋,梁遠想,爸媽生前最常教他的就是要做個好人,死後卻要被人當做給殺人犯洗白的靶子。
&esp;&esp;他覺得自己胃裡泛起一陣噁心。
&esp;&esp;情況會變得更好嗎?他渾渾噩噩地想,不清楚。會不會起效果?不知道。
&esp;&esp;梁遠坐在那,看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被母親牽著,穿著紅色的小雨靴踩著水跑過去,灑下一串快樂的笑聲。
&esp;&esp;但是就算真的就在半年後死去,好像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esp;&esp;梁遠?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esp;&esp;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