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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宴勾了勾唇角,“昭寧,朕還沒喂誰喝過藥呢……”
語氣溫柔,似情人般的低語,但越聽越滲人……
南星意識剛剛有點清醒,就聽到了這句話,然後感覺臉頰一痛……
澹臺宴修長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臉頰,迫使她張開嘴,動作與他的語氣相反,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有些粗魯。
在豆蔻驚慌卻不敢阻止的眼神中,藥碗對準她的嘴,玉質的碗沿甚至磕到了她的牙齒,都能聽到響聲……
他淺笑著傾斜藥碗,把藥灌了進去……
棕色的藥汁吞嚥不急,順著他捏著她臉頰的手滑下,打溼了他的衣袖與她略顯陳舊的紅衣……
“咳咳咳……”
南星這下是徹底清醒了,嘴裡苦味氾濫,偏偏臉頰被人用力捏住動彈不得,生病了手也使不上勁,嗆得咳出了淚花兒來。
一碗藥沒有喝進去多少,倒是潑了一大半,澹臺宴放開她,豆蔻忙過去給她拍背。
他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著手,身上也帶上了些中藥的苦味,饒有興致的看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蒼白的臉頰帶上了病態的紅,倒是有生氣多了……
南星咳了半天,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嘴裡的苦味讓她整張小臉都皺了皺,這才淚眼朦朧的看向站著的澹臺宴,“皇兄……”
他嗓音低沉寵溺,“昭寧,喜歡皇兄給你喂藥嗎?”
她敢說不喜歡嗎?
南星咬了咬牙,忍住心裡對他的各種友好問候,很是從心的答道:“自是喜歡的,辛苦皇兄了。”
他媽的這昏君絕對是故意的!
澹臺宴輕笑一聲,正在這時,太醫端著藥進來,宮女上前接過,站在了一邊。
他挑了挑漂亮的眉毛,“那皇兄繼續餵你喝,怎麼樣?”
說完就見南星臉色一變,慌忙下床,鞋都來不及穿,拖著沉重的身體走了兩步到宮女面前,端起藥碗,仰頭幾口就喝了下去,也不嫌苦了。
澹臺宴碧綠的眸子泛著幽幽波光,南星討好的笑了笑,“臣妹想了一下,皇兄日理萬機,又是萬金之軀,貴為天下第一人,這等小事臣妹自己來就行,就不勞煩皇兄了。”
他先前的那叫喂藥嗎,她的臉到現在還在痛,胸口本來就受傷了,咳了半天更痛了。
澹臺宴眸光意味不明,面前的女子現在狼狽的不行,胸前全是藥汁,髮髻也有些凌亂了,那雙漂亮的眼眸卻亮若星辰,裡面全是對他的尊敬。
看似討好,心裡怕是在瘋狂扎他小人吧。
他捏了捏手裡的帕子,虛偽的小騙子……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並不生氣……
南星見他不說話,不由得開始緊張,她吞了吞口水,“皇兄?”
澹臺宴後知後覺的摩挲了一下手指,他剛才……
女子臉頰白嫩,就是有點偏瘦。
袖口也被藥汁打溼了,剛換的衣服看來又要換了,“你先歇息。”
南星愣了會兒,他已經出去了,她鬆了口氣。
怎麼一個昏君給她的壓力都這麼大啊,果然古代皇帝都有氣勢……
……
澹臺宴換了一身衣服,突然想起什麼,見內侍打算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拿出去,他道:“福康,朕記得,尚衣局前幾日向朕稟報,說那匹紅色雲蠶織錦用來做留仙裙最好。”
沒想到陛下把這種小事都記得這麼清楚,不過雲蠶織錦也的確珍貴。
福康低著頭恭敬回話,“回陛下,是的,您當時批准了,還說等做好了,把那條裙子賜給楚才人。”
澹臺宴一頓,眼裡劃過一絲危險的殺意,“朕有說過嗎?”
福康頭垂得更低:“……沒有,是奴才記錯了。”
“吩咐下去,讓尚衣局派兩個宮女來,那條紅色留仙裙給長公主了。”
福康應是,澹臺宴繼續道:“還有,派人把楚才人宮裡的紅衣全燒了。”
看來這楚才人是徹底失寵了啊,不過倒也正常,畢竟陛下後宮裡的女人換的太快……
陛下在這一點上,比先帝還可怕,先帝雖然妃子也不少,但至少有皇后貴妃,一直待在後宮的也不少。
而陛下……或許上午受寵的妃子下午就不見了。
一不留神惹了陛下不高興,受罰都是小事,最怕的是丟命。
那些不受寵的倒是活得久一點,但是宮裡多的是見風使舵的,受寵就會被宮人們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