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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母親可在？勞煩您通報一聲？”
蘇候笑得訕訕，面對這府中老人，小時候也對自己頗多照顧。他站在蔡嬤嬤跟前，像是個孩子似的，搓了搓手，絲毫不敢擺侯爺威風。
這位嬤嬤性格嚴肅，認死了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犯了她的逆鱗，誰她都敢罵上兩句。
蔡嬤嬤聞言，神在在的抬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老奴給侯爺請安了。”
“哎喲餵我的嬤嬤……”蘇候眼皮直跳，他慌忙將蔡嬤嬤扶起來，“您這是折煞我了！”
蔡嬤嬤笑笑，“這是規矩，談不上折煞不折煞的。”
蘇候探頭想要透過簾子，看看裡面的畫面，卻不得章法，只得小聲問：“嬤嬤，我進去看看母親？”
“對不住了侯爺，”蔡嬤嬤一笑，指了指柳夫人身邊兒，“老太太現在不想見您，她老人家說了，若是您過來，便先在院子裡跪一個時辰再說。”
“這——”
蘇候腿一軟，想到嚴厲的母親，他眼前發黑。
只能走過去乖乖跪下。
蔡嬤嬤見了，點了點頭，進屋子去了。
老太太一回來，府裡的風向頓時就變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老太太回來給二小姐撐腰了。
稍微明白點兒的，也覺得侯爺做事實在糊塗。嫡女身份高貴，卻放任她被妾室磋磨，也難怪逼得二小姐性情大變。
如今好了，這次誰也甭想好過。
“小姐，這回好了，有老太太在，她肯定會為您做主的！”
聞言，蘇胭笑了笑，她靠在軟塌上，手中把玩著那盞壞掉的蓮花燈。
一雙好似琉璃般的眼瞳剔透乾淨，眼波流轉間，又帶著幾分難掩的豔色。
“做主？”
她的眼裡，壓根沒有之前在老太太跟前，那委屈乖巧的神情，整個臉上寫滿了淡漠。
“她還死不了。”
“啊？小姐您說的是柳姨娘？”青蕊眨了眨眼，一臉狐疑。
蘇胭抬起手，青蕊立刻扶住她，伺候她坐了起來，又將下人送上來的葡萄遞到她的手邊。
素手纖纖，捏起一顆還帶著水珠的葡萄。紫的發黑，個大渾圓。蘇胭紅唇輕啟，送了一顆到嘴裡，冰涼甘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內瀰漫。
青蕊將空盤子遞過去，蘇胭吃了果肉，舌尖輕輕一抵，就將米粒大小的葡萄籽吐到盤子中。
“小姐，您快與奴婢說說，奴婢愚鈍，想不明白。”青蕊急道。
蘇胭懶洋洋的笑笑，“柳姨娘可是爹爹的心肝，又生下了這府裡唯一的男丁。老太太看似罰的嚴重，卻也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
而且那人偏心嚴重，就算是看在三少爺的面上，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柳姨娘被髮賣，侯府丟不起這個人。
“不僅如此，還得好好瞞著。”蘇胭勾唇，笑得譏諷，“侯府裡的三少爺，怎能有這樣行為敗壞的生母？”
老太太仗著的，只有那一份生恩養恩情。若蘇候執意護著柳姨娘跟蘇雪，她又能如何？
蘇候是她的親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