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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熙睫毛顫了顫，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掛上了顯而易見的愧疚之色。
“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倒是讓許念頗為意外。
從她知道媽媽還活著的那一刻起，沒有人和她說過對不起，許懷德沒有，陸謙沒有，陸星瀾也沒有，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沒有和她說過對不起。
只有顧星熙。
一個知道真相比她還要晚的人和她說了對不起。
許念嘆了一口氣，扯了凳子在她對面坐下，“學姐，你其實沒必要和我說對不起的，你沒有對不起我，那件事又不是你做的。”
“陸叔叔是為了我媽媽好，我明白這點，所以我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那個負心漢的爹，如果不是他，我媽媽也不會受這樣的罪。”
“不，要說的，”顧星熙聽著她說的話，心裡愈發不是滋味，“這件事怎麼說都是我爸隱瞞了事實，害你獨自承受了這麼多年的喪母之痛，我看出來你很愛姑姑。”
顧星熙幾乎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她自己的媽媽不在了她會是什麼感受，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有一種切膚剔骨之痛，不敢再想下去。
罪惡感瞬間襲遍全身。
她那麼小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後面的那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啊！顧星熙簡直想不出來她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看似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實則心裡裝著很多委屈吧。
“都過去了，如今我能看到她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許念眼眸微垂，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又迅速扯平，有些人可以過去，有些人這輩子都不會過去。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可能說給顧星熙聽的。
“學姐，給我講講這些年媽媽的情況吧，我想知道她都做了什麼，過的好不好。”
顧星熙點點頭：“......好，”她還叫她學姐，叫陸謙叔叔，其實她心裡是有些疙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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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認認真真的聽著顧星熙口中關於媽媽的故事，認真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聽一票難求的高階講座，她這個模樣要是被高中的老師看見得氣個半死，上課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認真過。
足足講了好幾個鐘頭，直到外面天色初暮，佔用了顧星熙太多的時間，剛開學大家都忙著收拾，許念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停。
以後來日方長嘛。
顧星熙還想請她吃晚飯，許念倒也沒厚著臉皮答應，正巧於欣彤和翟曉曼幾個人從外面回來了還給她帶了晚飯，顧星熙這才沒堅持下去。
送走了顧星熙，許念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舍友從外面帶回來的食物，腦海裡細細回想著學姐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
媽媽這些年除了車禍後修養身體的那兩年，其他時間不是滿世界的旅遊就是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她的生活充實又快樂。
雖然已經不記得她了，但同時也忘記了那些糟心的記憶，有些遺憾也很慶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