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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包裝盒在手裡捏得更大聲了。
“陸老師,”季渢看他一眼,“你要是再拆一會兒,燕窩都要凝固了。”
陸嶼洲這才如夢初醒,將蓋子開啟遞給他,手指捏緊,幾次想說話都沒開口,倒是季渢懶洋洋抱怨一句:“不過這兩天拍戲這麼累,我也懶得折騰,感覺還不如在家吃碗西紅柿雞蛋麵。”
陸嶼洲小聲嘀咕:“你又不回家。”
“嗯?”
季渢一回神,陸嶼洲立刻道:“沒什麼。”
“那你剛剛是想說什麼,”可季渢卻沒有放過這個話題,“今天不回來了嗎,找到酒店了?”
原本是這樣,但是……
陸嶼洲將筷子遞給季渢,又拿起另外一雙挑著沒弄完的歐芹,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淡淡道:“說我今天在家裡做雞蛋麵。”
季渢盯著他,沒忍住低笑了一聲:“你在生氣?”
“沒有。”
季渢不過是跟同事吃頓飯,雖然這個同事居心不良不安好心詭計多端不是好人……但是他又憑什麼生氣?
歐芹快被陸嶼洲搗成歐芹碎,季渢撐著下巴望著他:“那你做雞蛋麵,是一人份還是兩人份?”
陸嶼洲唰地抬起眼睛望向他。
卻見季渢笑意盈盈:“不想讓我去啊,陸老師?”
陸嶼洲張了張嘴巴,理智分明是告訴他在越軌,可是嗓子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他當初在酒吧裡看到季渢跟初禾那樣親密都沒有阻攔,這人是寧願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都不會干涉別人的自由的。
可他卻也說不出來一個想字。
季渢倒也不急,他這樣情商卓絕的人,話題停在這裡一點也不急著繞開,反而是端起旁邊的雪梨燕窩喝了一口,陸嶼洲挑的東西甜度和口味永遠合適,飽滿的唇被沾溼,季渢半垂著眼睛,像一個運籌帷幄的,老道的獵人。
半晌,陸嶼洲終於在這份沉默裡開了口:“我說不想,你就不去嗎?”
“當然,”季渢終於笑起來,“我不是都說了嘛,你是不一樣的。”
“我這個人比較偏心——”
季渢眼睛的光芒好像蠱人的月亮,緩聲道:“陸老師說不想,我就不去了。”
他的目光那樣澄澈溫柔,讓人生出無論如何都會被包容的錯覺。
陸嶼洲的心臟像是被放進水裡的泡騰片,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我不想。”
聲音很輕,但是說出這句話後,好像其他的也不是那麼難開口:“我煮的面是兩人份的。”
“如果你喜歡吃烤肉的話,我可以試試荔枝烤肉,荔枝烤魚也很好吃,你先去拍戲,等下班我就做好了。”
“別去找他了。”陸嶼洲說,“你知道,我買了花的。”
“太晚回去,花就不新鮮了。”
他悄悄伸出手指,在季渢的手心蹭了蹭,輕聲道:“別去了,好不好?”
“季渢,跟我回家吧。”
季渢開門回家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餐桌上空著的花瓶里長出了花,是季渢早上交代過的大飛燕,陸嶼洲自己給它配了只鈴蘭,像是線上條裡墜了一串風鈴,挨個懸出瓶外,頗為好看。
原本光潔的大理石餐桌被鋪了上餐布,是個大飛燕很般配的藍紫色,玄關處還插了幾枝雪柳,正對著夜色的落地窗則是燦爛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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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渢原以為陸嶼洲所說的買花是買一束,沒想到他居然將家裡的角角落落都給佈置了一遍。
會在車裡放擺件cd機和香薰,這人向來喜歡這些華而不實卻很有生活感的東西,原本樣板房一樣的房子瞬間被變得生機勃勃,季渢剛剛換好鞋,便看到陸嶼洲腰間繫著圍裙,端著燉盅從廚房出來。
也許是那天節目組準備的碎花圍裙真的損害了陸大超模的審美,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個材質十分新穎的圍裙——很像是透明雨衣的硬質塑膠感,這種做成圍裙除了穿著沒那麼舒服,好看倒是挺好看。
襯得陸嶼洲不像是要去廚房做飯,而是要在時尚雜誌拍廚房大片。
這種材質造型被束出的腰身和長腿都一覽無餘,走路時西裝的褶皺若隱若現,也許是男女通用,設計師還在下方捲了一點花邊。
季渢的眼睛從陸嶼洲那張冷淡高階的超模臉到下方被圍裙覆蓋住的長腿,眼眸微深,不著痕跡地捻了下指尖。
難怪這種設計不被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