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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那次,的確是我輸了。當時的匈奴主帥是且鞮侯,想要在匈河水伏擊我,被我提前發現。而後以疑兵之計,連夜病退三十里,才躲過了且鞮侯的攻擊……那次,確是兇險。”
“趙侯,用兵多年,也是個謹慎之人。”
“兵事兇險,怎可掉以輕心。”
“那何以在浚稽山,就放鬆了警惕?”
“這個……”
趙破奴頓時沉默了。
半晌,他輕聲道:“所以,皇孫殿下發現了什麼?”
“我查過太史遷所著史記。”
“太史遷?”
“就是司馬遷啦。”
沒錯,司馬遷這個時候還活著。
而且他的史記,也差不多編撰到了尾聲。
劉進家裡,就有司馬遷史記的抄本。
也說明漢帝對他這本著作,其實是非常在意。
“他說了什麼?”
“他倒是沒說什麼,只記載了趙侯兵敗餘水濱這件事。但我找人詢問了一下當年具體的情況,所以也算是知道的多一些。今日前來,是為了向趙侯請教一二。”
“請教何來?”
“當年,趙侯率兩萬騎子朔方郡出,西行兩千裡,在浚稽山等候命令。”
“沒錯!”
“誰的命令?”
趙破奴猶豫了一下,沉聲道:“自然是陛下的命令。”
“也就是說,趙侯此次出兵,是陛下親自下令?”
“正是。”
“無其他人知曉?”
趙破奴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可能無人知曉。”
就在這時,王翁須斷了兩碗燒好的水進屋。
“翁須,在外面候著,我與趙侯在商談正事。”
“喏!”
王翁須很聰明。
她很清楚,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撒嬌,什麼時候聽話。
於是乖乖的走到了門口,並示意趙安國和其他扈從都退出院子。
她則坐在門檻上。
“趙侯,我們繼續?”
“善。”
趙破奴露出了回憶之色。
半晌後,他說道:“兩萬大軍開拔,除了陛下的虎符之外,當時還有貳師將軍和公孫敖兩人知道。但他二人並不清楚我的目標,甚至連陛下的密旨,也不清楚。”
“所以,說是秘密,實則也算不得秘密。”
“呃,是吧。”
“那趙侯是何以遭遇埋伏?”
“當日我接了陛下的虎符之後,帶著兵馬悄然離開朔方,一路行進非常小心,並在陛下指定的日子,抵達浚稽山,餘水濱。按照陛下旨意,十日後烏師廬將領部眾自餘水濱渡河。他身邊有八千騎……陛下的旨意是,命我在餘水濱將之全殲。”
“烏師廬?”
劉進愣了一下,道:“是烏維單于之子?”
“正是此人。”
趙破奴道:“烏師廬好殺戮,且不尊朝廷,每每稱呼我等為‘秦人’,更多次襲邊。陛下對此人,恨之入骨,所以才命我將之全殲。”
“你繼續說。”
“也沒甚可說,我當日在餘水濱埋伏八日,已做好準備。可就在第九日,匈人突至。一開始我沒有發現蹊蹺,可後來我發現,匈人兵力絕不止八千……待我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被困死在餘水濱。八萬匈騎從天而降。我本打算突出重圍,但匈人顯然是早有安排,把我們死死困在餘水濱。十六次突圍,全部失敗。”
說到這裡,趙破奴的身子骨,又佝僂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了頹然之色,牙關緊咬。
“漫山遍野,漫山遍野都是匈騎。我右軍率先被攻破,主將馬延戰死……左軍則在第二天被突破,我兒率百騎強行突圍,與我匯合。十年了,我到今天仍記得那日景象。匈人好像瘋了一樣,瘋狂衝擊我中軍。與此同時,狐鹿姑和且鞮侯父子從浚稽山中殺出,我後軍在四個時辰被徹底擊潰,三千兵馬近似於餘水濱。”
趙破奴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他的眼中,泛起了一抹紅色。
身體,更劇烈顫抖。
“殿下,非是我惜命,而是匈人太過兇狠。我們依浚稽山和他們打了三天三夜,我手下兩萬兒郎盡沒。我昏死過去,安國則受了傷,最終我父子被他們俘虜。”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