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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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族老卻下不去手了。
&esp;&esp;對苦慣了、餓怕了的秦人來說,一點點希望都值得去嘗試。
&esp;&esp;這也是件好事,至少能讓勤儉慣了的農人少分心,做無用多餘的事。
&esp;&esp;“就你聰明——”
&esp;&esp;族老把樹枝扔在地上,爬上田埂高處,聲音傳出老遠:
&esp;&esp;“今日起,每年烏白村的麥種都會選種後再播,好生愛惜。
&esp;&esp;“這麼好的苗子,誰要是給把麥種壞了,把糧種少了,我必在田上狠狠抽不孝子!”
&esp;&esp;頓時,田間地頭,聲音能傳到的地方,都有了鏗鏘的回應。
&esp;&esp;視察完農務,族老坐在田埂上穿好草鞋,和里正一起回村。
&esp;&esp;若是再年輕些,能親手侍弄幾畝這樣的麥苗,族老覺得自己夢裡都會笑醒。
&esp;&esp;族老和里正回到曬場,秦昭和桑冉剛好將踏碓的規格相關都核對完畢。
&esp;&esp;族老不敢去踩地上的畫線,他朝著貴客的方向深深一拜。
&esp;&esp;“烏白村族老,謝過兩位貴客,客之恩情,我烏白村永世銘記——”
&esp;&esp;“老人家這是做甚?快快起來。”
&esp;&esp;秦昭見狀,連忙放下作筆的樹枝去扶老人起來。
&esp;&esp;族老拽住秦昭的手臂,熱淚盈眶。
&esp;&esp;“客一來,我便見著了夢裡才有的光景,就算現在死去,我也無憾了……”
&esp;&esp;“麥子還沒有抽穗,您還沒有見到它們堆成小山——請您保重身體,還有更多的盛景等您去看。”
&esp;&esp;“好、好,我一定多活幾年,要看到客說的麥粒成山,看到秦國有數不盡的糧山哩。”
&esp;&esp;老人被秦昭扶起,用衣袖擦擦眼角。
&esp;&esp;他指著地上的圖畫,拘謹地問是不是打擾到他們了。
&esp;&esp;“沒有,族老、里正,我正想和你們商量,在曬穀場這裡建個‘踏碓’——就是用來舂糧的工具。”
&esp;&esp;秦昭指著曬場邊緣平整的那塊空地,比劃給村子的領頭人看。
&esp;&esp;“有了踏碓,就不需要用雙手費勁舂糧了,甚至老人和小孩都能用它。踏碓不難做,請里正安排下,我和桑冉一定手把手教到會。”
&esp;&esp;族老激動得手都在抖,他拉過秦昭說:“客,你們如此,烏白村要如何回報你們才好啊?”
&esp;&esp;秦昭愣了愣,忽然發現自個兒竟然把這事忘了:她願意不求回報,但這些淳樸的秦人絕不會心安理得地接受。
&esp;&esp;這也是這些人身上可愛的地方。
&esp;&esp;“好好種麥,好好織布,好好生活,讓我有信心去說服國君……”
&esp;&esp;秦昭笑了,她看向村後那一大片烏桕樹林,知道必須要要點什麼,才能讓他們安心。
&esp;&esp;“我喜歡烏桕潔白的籽……族老,如果秦昭在國君那一切順利的話,請您收集烏桕子贈我,就是很好的回報啦。”
&esp;&esp;族老再次哽咽。
&esp;&esp;烏白固然窮,恩人卻只要除了好看並無二用的烏桕子,叫他又安心又難過。
&esp;&esp;來年,一定要讓烏桕子堆滿車,給恩人送到櫟陽去。
&esp;&esp;……
&esp;&esp;沒花多少功夫,烏白村的曬場上又多了架全村人都能使用的踏碓。
&esp;&esp;這裡現在是村中半大小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他們不再去搗蛋撒野,就愛在這比力氣,看誰踏的時間最久。
&esp;&esp;每當這時候,要舂糧的老婦們總會幫他們算著時間,不讓這些崽子們“運動過度”了。
&esp;&esp;村裡人非常默契,一致認為曬場上貴客做出來的最好的踏碓應該給孤寡老殘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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