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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邊疆的傾染於邊防營中展露鋒芒之際,汴京葉府的葉太傅卻在每日飽受奚落與嘲諷。
何大人慘遭不幸,命喪十里居,何家亦因宮廷之變被指謀逆。新帝登基,前朝肱骨重臣大受摧殘、或死或逃,餘下的,皆為趨炎附勢、阿諛奉承之輩。葉承嚴心中悲憤卻無力發洩,只能日日對月哀嘆、黯然神傷。
韓肖兩家出於戲弄,保留了他太傅之位,但卻處處設防設障,不斷對他羞辱打壓。自肖似韞全面接管鄭州私軍、榮封驃騎大將軍之後,曾被先皇勸退的肖亦翃亦重獲重用,再次擔任太師一職。而原本的都虞侯張其驍,則因放棄繼續對抗私軍而晉升左金吾衛統領,其父張知晏更是兼了知樞密院事一職。
新朝政局變化如此顯著,肖韓兩家再度崛起勢不可擋。朝中新晉及遺留的老臣,為求自保,紛紛調整策略,轉而依附此兩家權勢。肖韓之府邸近日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便是最好之實證。
然而,葉承嚴所憂遠不止於此。他在朝中無依,嫡子傾墨自先皇懲處,由太子少師貶為太子詹事之後,亦失去了朝堂的話語權。眼下只能屈居京兆府衙,做一個微不足道的京兆少尹。
葉傾墨心裡清楚,時局不利、求娶公主失利,葉家被打壓,父親年邁,這一切的壓力負於己身,確實令他沉鬱傷懷。可是聯想到近些年在榮伺手下所受之屈辱壓迫,他便覺就此消沉太不值當。即使榮伺已貴為當今陛下,然以他淺薄無主之脾性,事事請教太后、舅父之做派,傾墨斷定:他之皇位,必待不長久。
眼下韓凜、肖似韞已成繼韓弼州、肖亦翃之後最具權力之人。韓凜被太后擢選為新任京兆府尹,掌管汴京政事、防務;肖似韞手握金吾衛、戍衛軍兵權,可謂威風無兩。
體味著大榮當前之狀,駐足於葉府廊簷之下的葉傾墨,此時正抬頭望著陰霾天色下連綿的雨滴,在簷口匯成絲絲的水柱,綿延落下。“連綿不絕、水滴石穿”這幾個字漸漸映入他的腦海。
此時,遠在廊道口的葉承嚴見兒子面色凝重、仰頭髮呆,不禁憂色頓生。他快兩步上前,沉聲輕問道:“天色陰霾、雨滴如注,為父看你凝神發呆,可是有心事?”
“父親,孩兒無甚心事,今日陰雨,只覺屋內沉悶,遂來此簷下賞賞雨景。”聞言,葉傾墨轉手恭敬回答。
“我聞你近日與韓凜似有不和,可有此事?”葉承嚴點頭,繼續蹙眉問道。
“不過是關於京兆府政務處理上的些許分歧,並無大礙,父親無需掛懷。”葉傾墨微笑回答。
聞言,葉承嚴眉頭舒展了些許,“嗯...那便好,眼下處境艱難,你需時刻謹記低頭做人,勿與韓凜正面為敵。”
“我明白的。”
稍作遲疑後,傾墨開口問了傾染近況,“爹...傾染近況如何?可有來信?”
“今晨收到家書,他已抵達邊境大營,並正式投入軍中訓練事宜。傾染眼下一切安好,身在旋渦的你我怕是需努力保全才是。”葉承嚴望著天外雨景,微嘆道。
“孩兒明白,請父親寬心。”
葉承嚴默默點頭。
目送父親離去的那刻,葉傾墨細細體味了父親話中之意。稍久之後,他將目光重新聚焦於廊簷滴落的雨滴上。父親已入暮年,葉家此刻正面臨諸多困境,但還未到山窮水盡之地,他沒有理由、亦不甘心就此退縮、一蹶不振,唯有努力衝破眼前的桎梏與黑暗,他、父親、葉家才能有真正的未來。
至此,他已無暇再賞雨景。他端正了心態,折返回書房,開始處理起先前擱置的政務來。
.......
同一時刻,在醉雁樓的遠山閣,右相韓弼州此刻正與狄戎使者進行著商談。
狄戎二皇子敕勒泰,一邊品嚐著桌前美味,一邊神情自若與韓弼州商討著邊境城市貿易開放事宜。
對於先皇在世時,兩國邊境曾發生衝突一事,韓弼州面帶笑容,對其積極配合表達了感激。之後,他端起酒,鄭重遞至敕勒泰面前,沉聲道:“二皇子,此酒,旨在見證我兩國深厚友誼,願兩國今後亦能夠和平共處,共同繁榮昌盛。來,乾杯!”
敕勒泰接過酒杯,狡笑些許,後抬手示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遂重重放下酒杯,在桌上砸出“砰”的一聲響。
“韓大人,貴國之誠意我狄戎看在眼裡,但開放貿易一事,因狄戎貿易需求較大,僅開放陽城一處只恐不足,父皇希望濮城、臨州也能一併開放。兩國貿易繁榮,對雙方發展亦有裨益。”
聽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