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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德海和聞元瑋兩人臉上的笑僵在了臉上。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自我麻痺,認為親情是不可磨滅的。
如今怡樂長公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們的幻想。
是啊,如今是容國了,不再是霍國了。
怡樂長公主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深受皇寵的長公主了,國公府也不再是皇家倚重的世家了。
否則這麼些天下來,為何沒有一人上門來與長公主府和國公府攀關係?
聞德海心裡很不是滋味,卻絲毫沒有辦法。
他心裡清楚,容凰不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為了一點可笑的親情而使小手段的聞蕭玉了。
聞德海捋著鬍子,沉聲道,“阿玉既然答應見你,就不會計較過去的事,你好好跟她聯絡聯絡感情。”
怡樂長公主扯了扯嘴角,無力地點了點頭。
只是胸口那顆心一直吊著,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翌日一早,怡樂長公主便穿戴整齊,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與她一齊進宮的是未及弱冠的聞元瑋。
兩人到了宮門口,被看守宮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陛下有令,無論何人進宮一律不得乘坐馬車。”
怡樂長公主的臉色難看了一瞬,拉住了神情忿忿想要與侍衛理論的聞元瑋,提著裙襬下了馬車。
看著皇宮明透華貴的琉璃瓦和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紅牆,怡樂長公主呼吸都重了幾分。
上次進宮的時候,她是地位崇高的長公主殿下,那些世家婦和貴女們爭相討好她。
如今進宮,她是連侍衛都能刁難的新帝親孃,需要徒步去求見她的女兒。
宮門口到容凰平日裡批閱奏摺的永澤樓有一段距離,兩條腿走路要走上好一會兒。
即使現在天還冷著,怡樂長公主兩人卻走了一身的汗。
聞元瑋抿著唇,滿臉不悅,剛想抱怨,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宮道盡頭拐出一輛馬車,馬車邊上跟著四個相貌俊秀的宮女。
怡樂長公主愣了下,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若無其事地問,“這是何人?”
奉陛下之命前來接怡樂長公主和聞元瑋進宮的張女官溫溫柔柔一笑,輕聲道,“是駱侯府的老夫人。”
駱侯府......
怡樂長公主眼前一黑,險些厥了過去。
幸好被聞元瑋及時扶住,才避免在眾人面前出了洋相。
“不是說宮中不能乘坐馬車嗎,為何駱侯府老夫人可以?”
怡樂長公主面色蒼白,覺得來之前的那些自我安慰就像個笑話。
張女官兩手交疊於小腹前,面對怡樂長公主的責問也是不緊不慢,甚至還淡然一笑。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駱侯府老夫人是未來皇后娘娘的母親,而陛下很是喜愛皇后娘娘,自然要特殊對待。”
怡樂長公主的腦海裡似有什麼轟一聲炸開了。
若不是沒從女官眼裡看到嘲諷,怡樂長公主都快以為她是在暗諷她了。
因為喜歡駱侯,所以對駱侯府老夫人特殊。
那他們又算什麼?
連一個無親無故,不過是愛屋及烏的朝廷命婦都不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