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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聲帶小結,李天明現在的說話聲越來越粗,像是重感冒的那種粗。
王志格雖說把李天明訓到了塵埃裡,但李天明臨走時,王志格還是塞給他自己用的潤喉噴霧,並囑咐一句:“保護嗓子,咱們教師這工作,是一輩子的。”
這好像是李天明進入十四中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校長的善意。
他最後對王志格說,“校長,如果排名榜不能全撤掉,就只公佈成績前100的學生行麼?”
王志格沉著臉沒回答,朝李天明揮了揮手,轉身回到辦公位上繼續看材料了。
回到家,李天明的手機響了,是姜瑜期的父親,姜超,那個以前的語文老師,現在的生意人。
放下電話,開啟門,姜超已經站在門外,他身穿西裝,手上卻提著菜和一條大活魚,畫風很不協調。
姜超小眼睛,圓下巴,鼻樑也不高,如果不是他自己說,沒人會認為他是姜瑜期的父親。
“小七像他媽,很像。”姜超在廚房邊做著紅燒魚邊笑著說,“他媽當年是我們鎮上一枝花,要不我也不會非她不可。”
李天明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姜超嫻熟做菜的背影,覺得畫風更違和了。
雖說姜超經常來幫自己搞漢語角,給活動內容提不少建議,確實熟絡,但也沒熟絡到兩個大男人可以在家一起做菜的地步。
姜超把鍋蓋蓋上,用毛巾擦了擦手,“這魚要燜八分鐘。”
因為姜超以前是老師,故李天明尊稱其為“姜老師”。
“姜老師……”李天明欲言又止,他想問姜超今天突然搞這麼一出所為何事。
“我們家小七啊,從小就愛問問題,什麼都問,什麼都懷疑。”姜超一邊洗著砧板一邊自顧自道:“他以前指著我們家冰箱說,爸爸,為什麼冰箱是個櫃子,而樓下小賣部的冰櫃是個箱子呢爸爸,為啥明明是太陽曬我,但卻要說成是我曬太陽呢?”
姜超關上水龍頭,把洗好的砧板放在臺上,拿起籃子裡的黃瓜切了起來,“還有這黃瓜,小七說黃瓜明明是綠色的,幹嘛要叫黃瓜不叫綠瓜?”
說實話,姜瑜期提出的這些問題,連李天明自己都沒想過,只聽姜超繼續道,“有次我們鄰居家著火,我讓他跟我一起救火,他拿盆我拿桶,一趟又一趟,我們倆衣服都溼完了,火滅了以後他就問,爸爸,我們明明是在滅火,為啥要叫救火?真要說救,應該說救人,而不是救火,火不用救,讓它自己燒就好了……”
聽到這裡,李天明也笑了。
“還有一次,我有一個學習的機會,帶小七去陝西,那是唯一一次我帶他去那麼遠的地方。陝西不是大街小巷都是肉夾饃麼?他吃著肉夾饃,就又問,說爸爸,這明明是饃夾著肉,幹嘛起名字叫肉夾饃?”
聽到這裡李天明問,“他為啥總問您這樣的問題?”
“好奇唄……”黃瓜下油鍋的呲呲聲傳來,姜超咧著嘴搖頭道:“他小時候那會兒,我還是個語文老師。”
黃瓜出鍋,姜超又利索地放油放蒜,爆香後把瘦肉放入鍋裡翻炒,美妙的肉香頓時充盈了整個廚房,李天明都餓了。
“小七第一次坐電梯就皺著眉頭,說爸爸,我們明明站在電梯裡,沒有座位,為啥要叫坐電梯?我們家裝修衛生間,安了馬桶,他就說這是人坐的,為啥叫馬桶?然後順帶還問,人走的路,路上都是車,沒有馬,一匹馬都沒有,幹嘛要叫馬路……”
“那時他幾歲?”李天明問。
“七八歲吧。”姜超回答,“再大一點,他問的就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
姜超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問,為什麼喝酒的叫夜店,而過夜的叫酒店。”
李天命怔住了,片刻後才問道:“那這些問題您是怎麼回答的?”
姜超把黃瓜再次放入鍋中與瘦肉一起翻炒,“我說這就是語言習慣,沒啥為什麼,爸爸雖然是老師,但爸爸也不是什麼都懂,很多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此時紅燒魚差不多好了,姜超給魚翻了個面又燜了一會兒,燜的時候他麻利地收拾著廚房。
兩個熱騰騰的菜上了桌,姜超拿出了一瓶二鍋頭,拉著李天明陪他喝。
“我們小七啊,就是愛挖事情。”姜超拿著酒杯跟李天明碰了碰,“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自己都忘了,有天他突然告訴我,古代說的‘救’,有‘止’的意思,所以‘救火’也就是‘止火’。我問他,我說你哪裡看來的啊?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