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46.晚波藍 (第2/3頁)

力一試。

&esp;&esp;“我現在想好好學習，想考上北都的大學，高考後就去做手術。”

&esp;&esp;他本以為媽媽聽見這話，就算不流淚吧也至少會鼻酸。沒想到郭佩儀意外的沉默，斜睨了他一眼，越森頓時整不會了。

&esp;&esp;只聽媽媽頗有怨懟：“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esp;&esp;成績突然這麼好，腦子又突然想開了，跟她手機裡聽的那些小說一樣，是不是被魂穿，被奪舍了。

&esp;&esp;越森：……

&esp;&esp;他有些哭笑不得：“我原來的成績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esp;&esp;郭佩儀：“忘了，你病了兩年，我都忘記成績怎麼看了。”

&esp;&esp;越森：……唉。

&esp;&esp;沒辦法，自己種的果自己咽，他只好解釋起來：“我上課有聽講，課後有思考，只是故意……故意不寫作業，考試算著得分點答題，之前的成績是故意考成那樣的。”

&esp;&esp;郭佩儀彷彿在聽天方夜譚。

&esp;&esp;“這次一模前我熬了幾個大夜複習，才勉強考了年級二十。”越森擔心自己的誠意還不夠，繼續加著碼：“之後我再繼續努力，一定會比現在更好的。”

&esp;&esp;郭佩儀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了。

&esp;&esp;雨最終還是沒有下起來，時間如常流淌，窗外的光線竟比之前還清晰一些。天空的盡頭難得暈出一層晚波藍，在多日陰雨的昏沉中撕開一道鮮明的口子。

&esp;&esp;兩人對坐良久，最後郭佩儀的肩膀塌了下去。“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想了這麼多。”

&esp;&esp;越森伸出手去夠她，但半途又喏喏地縮了回來，捏成一個愧疚的拳頭砸在自己腿上。

&esp;&esp;“但你能這樣想，從結果看，我真的很高興。”

&esp;&esp;中年婦人的兩鬢摻了不少白髮，抬起頭來笑的時候，眼角的皺紋像淚痕一樣深刻。

&esp;&esp;“木頭，媽媽真的很高興。”

&esp;&esp;郭佩儀的手比他的穩當很多，薅了一把他的頭，又洩力般落在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輕如鴻毛，又重如泰山的擁抱。

&esp;&esp;後來吃晚飯的時候郭佩儀回過勁來，突然捏著筷子問他：

&esp;&esp;“誒？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突然就想通了的？你老師還打電話問我呢，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誰開導你了？”

&esp;&esp;越森一口飯差點嗆在喉嚨管裡，臉色泛出潮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噎出來的。

&esp;&esp;郭佩儀左問右問，但他就是支支吾吾不回答。直到要返校了，郭佩儀甚至追到居民樓下邊，看著他發動小電瓶，還在鍥而不捨。

&esp;&esp;“你還忍心讓媽矇在鼓裡？”

&esp;&esp;她都這樣說了，越森實在沒辦法，唇縫裡擠出蚊子叫。

&esp;&esp;“就是……學校裡……挺好的。”

&esp;&esp;郭佩儀：你要不要再講一次，我記得你語文考的是120分不是12分。

&esp;&esp;但越森已經一溜煙騎著車跑了。

&esp;&esp;媽媽一邊上樓一邊企圖從幾個字裡摳出幾百字的意義來，然後她發現閱讀理解是真難做啊。

&esp;&esp;在門口掏鑰匙的時候，她已經打算放棄了，想著不如問問石頭，他好像更懂木頭一點。

&esp;&esp;哎呀真是老了啊，都不知道年輕人在想什麼了……幸好他還是爭氣，真是好孩子……

&esp;&esp;她反手關門，門鎖“咣噹”一聲合上，卻突然敲亮了腦海中越磊說過的一句話。

&esp;&esp;“他就是需要多跟同齡人在一起。”

&esp;&esp;一模帶來的影響遠比想象中深刻，又過去了一週，高三年級還是哀鴻遍野。

&esp;&esp;朱廣文隱隱覺得這班學生有些沮喪過頭了，看著還是在刷題，但頗有一種自欺欺人的糊弄在裡邊，每日執行機械程式般寫寫算算，其實腦子根本沒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