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32.晴山藍 (第2/3頁)

&esp;&esp;越森則顧不上這些許多，只下意識渴望向她靠近。剛跑出去兩步，右腿突然軟了一下，差點一腦門撞上她，手下意識地抬起來，剛剛環上她肩膀又跟被燙了似的一抽，就生生僵在外圍。

&esp;&esp;她不動，他也不動了。眼睛看著彼此，連眨也不眨。

&esp;&esp;他倆就維持這副半抱不抱的奇怪姿勢過了很久，艱難汲取著氧氣，在對方眸中閱讀了一萬年的歷史，沒有人覺得時間漫長。

&esp;&esp;宇宙洪荒更迭至今，才迎來此生此刻的對望。

&esp;&esp;無聲的沉默見證著這一刻的默契和感情。

&esp;&esp;誰也無可辯駁。

&esp;&esp;她怎麼眼睛腫腫的，是不是和父母吵架了？

&esp;&esp;他怎麼鼻子紅紅的，是不是跟家人鬧僵了？

&esp;&esp;饒是沒說話，徐煙林和越森再一次不靠提問成功猜中對方的情況。

&esp;&esp;或許那是她的錯覺，他是不是……

&esp;&esp;徐煙林看出了一點他的逃避和畏縮，驀地將手裡的衣服鬆開，像是放走了一隻會飛的鳥。

&esp;&esp;但他沒有飛走。

&esp;&esp;良久，少年把手輕輕搭在少女肩頭，彎下脖頸，用上全部勇氣，很慢很慢地把自己的額頭貼在了她的髮際，而她沒有閃躲。

&esp;&esp;月光掃過他下頜，世界變成如水一般的晴山藍，徐煙林閉上眼睛，聽見他的聲音漫進耳朵。

&esp;&esp;“別看我。”

&esp;&esp;他的嘴唇就在她鼻尖外一厘米，說起話來差一毫就能碰到，沙啞顫抖的吐字脆弱到只剩一絲氣音。

&esp;&esp;徐煙林覺得眼皮下又厚重起來，黑色與黑色之間滲出那層看不穿的透明。她又用力地拽緊了他的衣角，甚至要用上兩隻手去捕捉。

&esp;&esp;她知道他又哭了。

&esp;&esp;因為她也是。

&esp;&esp;明明彼此都有那麼多的話想要講，卻最後都咬著嘴唇沒有再開口。

&esp;&esp;直到零點的煙花在遠處綻開，他們才各自動了動，分別退開半步。好像遊魂適才歸位，還不是很適應這副身體，兩個人都有點笨拙。

&esp;&esp;好像必須該說點什麼了。

&esp;&esp;“你……”“你……”

&esp;&esp;“我……”“我……”

&esp;&esp;同時揪起的話頭又同時被夜風截斷，末端消失在掙扎之中。

&esp;&esp;想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告訴你我今晚的故事——卻說不出，說不清。

&esp;&esp;一個殘破的我，一個缺漏的你。

&esp;&esp;喜悅為何總是夾雜感傷，讓人哪怕遇見這種心動的巧合，也無法沒有後顧之憂地去告白。

&esp;&esp;越森吸吸鼻子，發現自己邋里邋遢，有點尷尬：“新年快樂。”

&esp;&esp;徐煙林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抬起頭來認真望著他：“新年快樂。”

&esp;&esp;一旦開了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些。

&esp;&esp;這麼幹站著也不是，兩個人眼神交流一番，慢慢地往宿舍的方向走。手機一直在震，越森掏出來胡亂看了一眼，在一堆賀年辭中瞥見哥哥的留言。

&esp;&esp;“別擔心媽媽，我勸她睡下了。”

&esp;&esp;“她不過是太愛你了。”

&esp;&esp;“回到學校吱一聲。”

&esp;&esp;他怎麼又知道我回學校了？我又不是……越森咬咬牙，但眼眶又不可抑制地發起熱來，他連忙把手機塞回兜裡，仰起頭來看天。

&esp;&esp;什麼愛不愛的，跟他說這些。

&esp;&esp;越森偷偷快速地瞄了一眼徐煙林，她正低頭在書包裡找紙巾，沒注意他這邊。

&esp;&esp;他不知怎的突然就很煩躁。

&esp;&esp;是我要求這一切的嗎？是我太沒用才會這樣的嗎？愛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