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8.蔻梢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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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越森覺得自己就是欠的，就是腦子抽風，就是管不住自己。

&esp;&esp;為什麼騎車騎得好好要停下來，為什麼在她說要載自己的時候不拒絕，為什麼真上路了又躲躲閃閃，為什麼連一個禮貌體面的道別都做不到。

&esp;&esp;他吭哧吭哧地邁進男生宿舍，宿管梁叔從101號門裡探出頭來：“噢，回來啦？怎麼臉這麼紅？”

&esp;&esp;越森乾咳兩聲，胡亂說是他看錯了，又說是下午太陽曬的。

&esp;&esp;梁叔疑惑地皺起粗眉，望了一眼天邊已經湮滅的光線。

&esp;&esp;留宿的夜晚，學生按規定也要上晚自習，以往越森都按時出席，這天卻直接躺在宿舍，理由是身體不適。

&esp;&esp;梁叔還問他要不要去看校醫，他搖頭，只說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esp;&esp;週日，他起床後覺得稍微冷靜了些，慢慢走向洗漱臺，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esp;&esp;平直的眉藏在細碎的頭髮裡，瞳仁的顏色有些淺，在逐漸亮起來的夏日天光裡，透明得看不見倒影。

&esp;&esp;熟悉的，蒼白的自己。

&esp;&esp;一階階上教學樓樓梯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看上去跟平時差不多了，走進教室，卻發現自己前面的座位上根本沒有人。

&esp;&esp;徐煙林去舞蹈教室練舞了。教室裡零星坐著兩三個陌生的同學。

&esp;&esp;越森站定，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從桌子裡掏出一本空白的輔導書，隨意翻開一頁。

&esp;&esp;半晌，把臉埋進了書裡。

&esp;&esp;被他用做藉口的腿，像是看不得他這般惺惺作態，前一天還說不痛，第二天卻自顧自地作怪起來，右側身子從腿根到膝蓋都脹著疼，導致他體育課連下去露臉報個到都做不到。

&esp;&esp;越森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要請體育委員幫忙請假，不知道體育老師什麼反應，只希望他不要再露出那種眼神。

&esp;&esp;那種三分惋惜三分擯棄四分無可奈何的眼神。

&esp;&esp;他已經學會捕捉他們的潛臺詞：視線掃過頭頂是在揣度他的身高，看他的臉是在觀摩長相，上下打量他的腿，自然是想看出他到底有什麼問題。

&esp;&esp;“這孩子長得好啊，明明有這麼高，可惜……”

&esp;&esp;一個人坐在空蕩教室，午後窗外的陽光太明媚，在眼底燒出蔻梢綠的色斑，他不得不轉開頭闔上眼皮，回到屬於他的黑暗之中。

&esp;&esp;這樣才能平靜。

&esp;&esp;但很快，上完體育課的同學陸續回來，青春的喧鬧還是找到了躲藏的他。

&esp;&esp;“熱死啦！！！啊啊啊啊怎麼一點風也沒有！”

&esp;&esp;“剛才那個球！我靠！你看到沒，那樣都能進！”

&esp;&esp;“呃啊我不行了，累死人了……接下來居然是數學課嗎！這要怎麼上啦！”

&esp;&esp;“你去買冰水居然不幫我帶？我跟你說我失望了！你以後的小測不要想再看我的……”

&esp;&esp;過兩天就放國慶假了，同學們似乎比往常更活潑些。

&esp;&esp;徐煙林在李素怡後面走進來，額前一層薄薄的汗，鬢角微溼，臉頰泛紅，回到座位上也是覺得燥熱，順手將窗戶開得大了些。

&esp;&esp;她翻出紙巾，鬆了鬆運動服領口，鎖骨後頸都抹了一遍，還是沒能涼快下來。

&esp;&esp;觸到綁頭髮的皮筋有些鬆了，她捋下來正準備重新紮，隔壁的過道上卻出現幾個人影。

&esp;&esp;關山和幾個男同學還沉浸在方才的籃球對抗中，此刻正勾肩搭背地聊著表現，不知誰說了什麼，關山笑著被推了一把。

&esp;&esp;正好撞到抬起肘來的徐煙林身上。

&esp;&esp;她一驚，手指一鬆，受到外力拉緊的橡皮筋產生彈性形變，竟是從她指尖飛了出去。

&esp;&esp;“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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