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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散衙後,還約了好友去鴻興樓吃酒,鴻興樓雖然是上層人士來往的地方,卻也難免好奇八卦。
聽著隔壁包廂的人在高聲談論文昌侯府今日的種種事蹟,不由得跟好友感嘆:“想當年,文昌侯退敵百里,將邊關防線延長至東邊屠龍關,當時的百姓無不誇讚,聖上歡顏,欽賜丹書鐵券,再看如今,載入史冊的功績墨跡未乾,人們卻已經忘記了那位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民英雄,真真是......”
好友給他斟滿了酒,使了個眼色:“慎言,喝酒。”
定遠侯搖搖頭,罷了,這鴻興樓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據說是皇家人的產業,胡亂說話可是要殺頭的。
定遠侯喝了幾杯酒,準備回去了。
有個好友說道:“何兄既然心中不平,何不暗中出手,幫扶一把?這雪中送炭,定然能叫他們銘記許久,或許哪日換來個人情也好。”
定遠侯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後又淡然的端著酒杯,義正言辭的說道:“皇城腳下,天子功臣,有難自然是聖上攜扶,似我等平庸之輩,幫也是無處下手,倒不如安分些,免得幫倒忙,萬萬不可搶了聖上功勞,那可是死罪。”
幾個好友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著定遠侯搖搖頭。
定遠侯的為人,他們大多心裡清楚。
面子功夫厲害,說的也頭頭是道,真要他做點什麼,簡直難如登天,還不如去求佛呢。
從文昌侯府出事開始,定遠侯就敬而遠之。
以往還是點頭之交,偶爾見面交談幾句,坐下喝杯茶,等文昌侯倒下後,定遠侯連文昌侯府都繞著走。
他又不傻,都是從小在侯府里長大的人精,明知道是有人想搞垮文昌侯呢,他不趕緊跑遠點,這萬一被波及了怎麼辦?
文昌侯是侯爵,他定遠侯也是侯爵,家風家底都差不多,這萬幸他不是元帥,手裡沒啥兵權,否則那些人說不定就不搞文昌侯,轉而來搞他了!
想想,多危險,多可怕。
他怕死了。
所以何昊謙雖然從小喜歡習武,也喜歡兵法,最後也就在西關大營當了個五品將軍,做個小頭頭,偶爾巡巡皇城,逛逛護城河啥的,這元帥不點將,他連征戰的資格都沒有,多好!
定遠侯不知道多滿意!
聰明還是他聰明,哪像文昌侯那傻子呢?
自己去打仗就算了,連自己的世子也帶著去,這下好啦,全軍覆沒!
整府垮掉了吧!
定遠侯將杯中酒喝完,酒杯一放,站起身:“諸位,家裡還等著開飯,我就先走了。”
天色確實不早了。
幾位好友熟知他的脾性,也不攔他。
只是這個時候,有個好友說:“何兄,不急,有件事跟你確認一下。”
何昊謙又坐下,問:“何事?若是謙兒結親的事,還得回去問過我夫人,你們知道,我是做不得主的,不過那幾個小的倒是可以談一談。”
好友笑了:“不是這事,我是聽說,文昌侯次子,去了西關大營了?”
定遠侯臉色一黑:“這事我怎麼沒聽說?”
幾個好友面面相覷,有些詫異。
“何兄,此事已是滿城皆知,怎麼你沒聽說?”
“謙兒沒跟你商量這事?”
定遠侯臉色越發不好了。
他一個閒散侯爺,沒事就遛雞逗鳥的,有事就是跟好友們品酒喝茶侃大山,順便去一些古玩店尋寶,軍營裡的事,何昊謙確實很好跟他說。
只是,把江風儀這麼個人帶去西關大營,這可不是小事!
定遠侯怒了。
他一拍桌子,氣道:“豈有此理,我看是我給這小子的自由過了火,讓他忘了自己是誰了!”
幾個好友想笑,又忍住了。
又有人說:“聽說今兒下午,文昌侯府的人抬著七八箱謝禮,去了你們府上,你們還收下,如此看來,何兄果然是講義氣,要給文昌侯伸這援手了?”
把江風儀帶去西關歷練,可以說是小輩之間玩鬧,但是侯府之間收了謝禮,那這事可就是兩個侯府之間的事了。
在外人眼中,這就是釋放出了兩府之間要交好的意思了。
幾個好友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猜到定遠侯不會這麼做,但也搞不明白怎麼就這樣了,所以特意問上一句,畢竟都是一個圈子裡混的,誰還不得給誰個面子人情呢?
定遠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