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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肅城名流圈的熱門八卦,人人都彷彿親歷現場一般,生怕故事不精彩不獵奇,恨不得添油加醋。

說什麼的都有,目前坊間劇情已經快進到張校長因為幫達官貴人辦事不力,在晚宴上被殺手用槍頂著腦袋跳樓,簡直比港臺黑幫電影還離譜,杜琪峰看了會流淚,吳宇森聽了會沉默。

因而桑非晚今日祭兄不敢太過高調,連助理都沒帶,只讓司機將車開到墓園門口,拎著裝有祭祀用品的手袋,獨自下了車。

驚蟄一過,萬物復甦,饒是北方也有幾分天街小雨潤如酥的意思。綿密的雨水柔柔墜落,黏在桑非晚的純黑開司米大衣上,飛蛾撲火。

桑非晚帶了傘,卻沒撐開,任冰涼雨絲掛上睫毛,像是附在眼前的一層白翳。

小時候他總聽福利院的長輩嘆息,說是這麼好的一雙眼睛,可惜了。現在倒是沒人再說這話,他們也不敢這麼說。

可事實就是如此——剛出生的孩子雙眸明亮,隨著年齡增加,看到感受到塵世的汙糟,雙眼會越來越渾濁。

很快就是清明節,墓園已經稀稀落落有了些掃墓人。有精明的小商販嗅到商機,開始在園外擺攤,紙錢水果鮮花是剛需,紙糊的新款手機球鞋汽車同樣必不可少,安靜堆在防水棚中。

桑非晚都進了園門了,腳步一頓,返回門口攤位旁。

手袋裡的白菊花束冒了個頭,瑤臺玉鳳和千手觀音,品相都是上乘。但他還是覷覷眼,探尋什麼一樣在各色花架旁找了片刻,緩緩道:“麻煩包兩束花,一束向日葵,一束繡球。”

“不用找了。”他掏出手機掃碼付了三百塊,鎖掉手機的翠綠色螢幕,又補充,“繡球要藍色的。”

墓園同樣是桑氏的地產,定位高階,一墓難求。攤主招子也是雪亮,知道來祭祀的都是什麼身份的人。

收到錢後,攤主看出眼前顧客的羊絨大衣和碩大的巴寶莉格紋手袋價值不菲,忙不迭將花包好遞過,笑容擠在眼角眉尖:“謝謝大老闆,老闆節哀,願您的故人在另一個世界安好。”

桑非晚聞言只是笑笑,笑容低調剋制,看不出心緒。

他將花束攬在懷中,闔眸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臉孔裂出一絲厭惡,不過轉瞬即逝。

向日葵和繡球都沒有香氣,但那種被陽光關照過的草葉氣息很清新,蓋住了漚爛的泥土味。

桑非晚不願睜眼。

因為在那對覆了翳的雙眸前,整個世界都是同一種顏色。

一種漫無邊際的、腐壞的、黴爛的、絕望的,綠色。

作者有話說

(1)大仲馬有一個很有趣的外號,叫做“小說廠廠長”,意思就是大仲馬組建了一個小說代筆流水線,打著自己的名號掙錢,這也是大仲馬平生一大黑點,沒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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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季和海哥買的情侶款襯衫嗎?沒錯,和本案有關

三張照片

桑榆的墓地和桑氏族人修建於一處,只是安眠的位置更好,在墓園最裡面,單獨一片區域,外圍幾米就有“閒人免進”的牌子。

這片墓地離郊區麥田景區也不遠,形如筆架,所謂“前有照,後有靠”,是大吉的風水——由桑非晚親自拍板定下。

為了哥哥,他甚至不顧勸阻,執意在墓園中生生闢了塊小土坡,又鑿了人工湖。

土坡不高,但很陡峭,幸而兩側有間或凸出的岩石供行走。桑非晚走到碑前,調整了一下呼吸,將花束擺好。

他在縈繞的淡香中微笑:“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我嗎?”

因為個子高,他微微弓背,向下方看去,這令他看上去類似一隻收起雙翅的鴉。

石碑正中嵌著張照片,水晶相框,鑲金邊。照片中,含笑的年輕人有著與他毫無二致的臉,只是輪廓略銳利些,目光也更加意氣飛揚。

“桑榆,還記得我嗎?”他重複,聲音平靜得好似沉眠的死火山,更襯出旁邊人工湖中漣漪淙淙。

小湖如鏡,桑榆之墓倒映其間,影影綽綽,照出碎裂的形狀。

大吉的風水?桑非晚輕笑,眸子間氤氳著些似有若無的嘲諷——有錢能使鬼推磨,風水先生看出他有意定下這塊地方,自然是順著他的意思,滿口胡謅。

可桃阿姨曾經對他說過,破鏡朝山,高大逼壓,可使人丁滅絕,毀宗夷族。

“放心,很快,你就可以達成你的願望。”那位美麗如鬼魅的女人,桃阿姨,曾在他耳邊吐氣如絲,“桑氏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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