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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磨用的砂紙。
這個戒指是許小真自己做的。
他把戒指在許小真每一個手指上試戴了一遍,都不合適,戴著晃晃悠悠的,然後才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剛剛好。
許小真親手給他做了禮物。
真醜。
顧延野從來沒進過廚房,笨拙的要命,叮叮咣咣打碎了好幾個盤子,難得沒生氣,用溫水給許小真衝了杯蜂蜜,還把碎盤子收拾進垃圾桶,打包裝好。
顧延野也不知道許小真平常是怎麼做家務的,這種麻煩的事,是怎麼能做好的。
他第一次思索這件事,然後扶著許小真起身,給他喂蜂蜜水。
一杯水,喝了一半灑了一半,許小真的枕頭都溼透了。
他顧延野把枕頭扔了,和許小真枕一個,從後面抱住他,扣住他的十指,臉埋在他溫熱的頸窩,上面有道疤,顧延野摸了摸。
許小真睡到一半,開始哭起來,開始只是小聲的嗚咽,後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哭到渾身顫抖,死死抓著顧延野的胳膊,眼淚像沒有擰緊的水龍頭。
顧延野用手背給他擦淚,卻怎麼都擦不淨,擦了一滴還有無數滴滾出來,許小真閉著眼睛,皺著眉,臉上都是委屈,蜷縮著身體。
“周延……”
“周延周延,周延……”
他哭著呢喃,在難過。
許小真夢到了什麼?
為什麼哭?
顧延野很少見到許小真哭,他自己也從來沒哭過,似乎就忘了許小真是人,是人就會脆弱,傷心的時候就會掉眼淚這件事。
是因為吵架的原因嗎?還是因為會所裡說的那些話?或是因為自己逼他喝了酒?
顧延野第一次感到一種強烈的心臟刺痛,痠麻劇烈,也鉗制住了他的脖頸,令他不能呼吸。
也是人生第一次,他試圖分析這種情緒的由來,卻因為太陌生,無從下手,只能把許小真一直抱在懷裡,許小真在他耳邊哭,每一聲哭泣都撕扯著他的神經,這種刺痛就越加深一分。
他更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錯了,他不想許小真哭。
許小真是個笨蛋,他的愛和恨,疼和痛都不會用嘴巴說,他難過,他擔心,他想和自己和好,哄人卻一點都不巧妙,只能做一些笨蛋才會做的事來討他歡心,一遍一遍說對不起,用行動無聲道歉。
時隔多年,早已模糊地記憶突然在腦海裡清晰起來,許小真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他送自己一冰箱的花,每天撿垃圾回來買幾粒對他來說天價的水果,卻從未有一句甜言蜜語的“我喜歡你”,這不是愛這是什麼?
許小真不會喝酒,為他喝酒喝到吐,這不是愛又是什麼?
許小真他只是比較笨而已。
顧延野抱著許小真,結實的手臂緊緊纏繞著他,撫摸他的發頂,親吻他的臉頰,小聲說:“小真,原諒你了,以後都不吵架了。”
許小真以為自己和顧延野在一起之後, 夢到以前事情的頻率就會降低,卻沒想到情況截然相反,他幾乎在和顧延野吵架的每天夜裡, 都會夢到過去。
有時候是傍晚, 周延等在校門口, 彆扭地向他伸出手;有時候是炎熱的夏天, 家裡悶的要命, 他們就在山坡上看書,周延躺在他的腿上,兩個人的時不時眼神會撞在一起。
周延消失了, 許小真再次驚醒, 發現自己躺在顧延野的臂彎裡, 對方身體火熱, 弄得他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虛汗。
他不在地上,在床上,還在顧延野懷裡, 意味著這個活祖宗的脾氣消了, 之前的事兒也翻篇兒了。
許小真鬆了一口氣,他盯著顧延野的臉好一會兒, 才怔然地抬手摸了摸,素白的指尖劃過他深邃的眉眼, 高挺的鼻樑。
他不解, 明明是一個人,只是長開了,為什麼他總覺得記憶裡的周延那麼美好, 無論他做了什麼,自己都願意包容他, 即便是為他痛苦也是甜蜜的,而對眼前的顧延野,卻沒有這種感覺……
可能回憶總是被美化的,死去的人總比活著的人更美好。
許小真翻了個身,從顧延野懷裡鑽出去,他感到胃部抽搐,火燒火燎的疼,想去喝點水看看能不能緩解。
顧延野很警惕,在許小真觸控他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他在等待許小真下一步動作,按照慣例,大概會在他臉上親一口,然後再起床。
他打算在許小真親過來之後,抱住他,親吻他,然後如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