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糊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低頭一看:“這是……?”
席羨青背對著他,正在關窗戶,看不見臉上的神情。
“昂貴的大衣,”他的語氣沒什麼波瀾,“一會兒吐的時候小心點。”
祝鳴的嘴角動了動。他確實冷,也沒推卻,大大方方地將臉埋在了大衣的衣領裡。
倒是沒有預想中的哇哇大吐,當然一般藥物的不良反應也不會這麼快出現,只是因為藥物成分的影響,加上方才復健時體力的消耗,睏倦籠罩了祝鳴的身體,他的眼皮不可遏制地變得沉重。
但下意識地,他還是不想讓席羨青看到自己過於病態的模樣,便強撐精神道:“好久沒見到洗潔精了。”
席羨青聽出了話裡的暗示,抬起眼:“這裡是公共場合。”
祝鳴理直氣壯地說:“可病房門是關著的,而且出於醫生的責任,我需要定期仔細地檢查一下。”
“……我昨晚剛拍了照給你看。”
“親眼所見,和以影象形式看到的能是一個概念嗎?”
席羨青坐在床邊,良久都沒再開口,很明顯是不太想搭理他。
但下一瞬,明亮的神經質子粒病在床邊緩慢地凝聚成型,意味著他最後還是妥協了。
祝鳴用沒輸液的那隻手撐著腦袋,慵懶地倚靠在床頭,笑盈盈地和大孔雀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呀,洗潔精。”
綠孔雀用豆豆眼盯著他,依舊是那副昂首挺胸的優雅姿態。
他伸出手,試圖隔空戳了戳頸部的羽毛,然而指尖卻只能穿過虛無的神經質子粒,摸了個空。
祝鳴惋惜道:“早知道今天能見面,我就把感測手套也一起過來了,還是要親手摸摸才有感覺。”
席羨青盯著他亂動的手,片刻後移開視線:“輸著液,小動作就少點。”
祝鳴收斂了手上動作,但人還是趴在床頭,輕聲細語地和孔雀說著悄悄話:“嗯,羽毛形態看著很不錯,過兩天等我的藥做出來,你呢,就給我給力一點……”
這邊的互動熱火朝天,那邊席羨青沒說話,盯著輸液管內勻速落下的藥液看了一會兒。
少頃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的腿,當時是怎麼出的事故?”
剛剛嘴巴還一刻都不消停的人,此刻卻靜悄悄地沒了聲音。
席羨青回過頭一看,只見祝鳴蜷縮在床頭,闔著眼皮,睫毛溫順地垂下,隨著呼吸的頻率均勻地翕動,
他睡著了——一隻手還攥著席羨青的風衣衣領,另一隻手則從病房的床沿垂下,維持著剛才和大孔雀互動的姿勢,食指尖落在孔雀的尾部羽毛的邊緣,差了毫釐便要碰上。
席羨青從來不會在公共場合展露出自己的精神體,哪怕是在六區自己的私人住宅中,放出來的時間少之又少。
雖說開不了屏並不是能夠一眼看出來的毛病,但家中也有僕人保鏢,難免人多眼雜,他不願去冒哪怕一絲的風險。
此刻病房的門只是虛掩著,下一秒便可能有人從外面進來。
席羨青的視線從床上酣睡的人身上移開。
他最終還是沒有把腳邊的大孔雀收回去。
祝鳴很少睡過這麼安穩的覺。
沒有夢到與事故相關的碎片,也沒有肢體上的神經痛,更沒有一身冷汗地驚醒,他舒適地睜開眼,只覺得身體從未如此輕鬆過。
然而醒來的下一秒,他扭過頭,看到外面大亮著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祝鳴:“……啊?”
第一反應就是,這藥的鎮定成分是不是有點太邪門,竟然能讓自己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臨床檢測究竟是怎麼過的?應該及時和吳醫生反饋一下才對。
但等他定睛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間後,背脊一陣發涼。
首先,這不是他家。
因為他屋子不可能這麼的……富麗堂皇——床頭櫃上昂貴瓷瓶裡的新鮮花材,鑲嵌在重工古典實木雕花畫框中的油畫,更不用提地上鋪著的那一大塊邊緣綴著流蘇、有極大機率會卡住自己輪椅的羊毛地毯。
這些是通通不可能出現在他的日常生活區域的。
祝鳴沉吟片刻,又一次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樹葉片圓而扁平,開著淡黃色的、飽滿豐實的花朵,祝鳴記得這種花叫做傾月花,屬於夾竹桃科。
祝鳴先前只在七區生態館中見過溫室培育的傾月花。不僅僅是因為價格極為昂貴,更是因為這種嬌嫩美麗的熱帶植物,只會在雨量充沛的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