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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坐下,放出自己的豚鼠精神體,一臉期冀地盯著祝鳴的臉看。
祝鳴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片刻後微微點頭,也放出了自己的白狐。
席羨青看到,那隻豚鼠用圓滾滾的身體興高采烈地蹭了蹭白狐的尾巴。
“您應該不記得我了。”
男生緊張地推了推眼鏡:“我是k大的錢多,幾年前的精神體醫學研究大會,您代表t大來我們學校進行了演講,到我們組參觀,當時您還和我握了手呢。”
在研究院時期,祝鳴參加過的講座沒有千場也有百場。
他只能尷尬不失禮貌地做出回憶的樣子:“嗯……k大的話……”
錢多提示道:“嗯,那場演講中午的茶歇裡有道沙拉不太新鮮,有個教授講到一半開始鬧肚子,一邊瘋狂放屁一邊跑廁所去了呢!”
祝鳴一下子想起來了:“哦哦,是那場啊。”
七區醫考滿分的名頭不是蓋的,祝鳴知道自己有過不少年輕的學生粉絲。只是之前見面時,大家都是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在正式嚴謹的學術場所進行交流。
此時此刻,祝鳴全身溼透地坐在泳池旁邊,雙腿還泡在水裡,場面便多少有些尷尬。
但錢多似乎並不在意,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在岸邊,緊緊攥著祝鳴的手,腳邊豚鼠的星星眼閃爍個不停。
“我們課題組是做齧齒目精神體發育缺陷的,現在課題的研究基礎,其實就是您早期的幾篇論文呢!”
他緊接著說出兩篇論文的名字,祝鳴差點兩眼一黑。
因為這是他最早期的研究方向,屬於是深藏已久的黑歷史級別了。
不過此刻他也終於確定,眼前的男生確實是個自己的狂熱粉絲,而且一看就是剛進研究所,飽含對學術的熱情和憧憬。
祝鳴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有些恍然,微微一笑:“齧齒目精神體其實是很有意思的領域,只不過後來學院希望我轉了研究方向,便擱置了下來。”
他有點好奇:“這麼看來,k大確實資金雄厚啊,這樣小眾的領域,還有組在一直跟進。”
錢多撓了撓頭:“嘿嘿,其實我們組經費少得可憐,只不過我爸是學校股東,出錢蓋了棟教學樓,所以實驗室裡的大家現在過得還算可以。”
祝鳴:“……”
果然,能在這種度假村遇到的人,都不會是什麼普通人物。
見到自己的學術偶像,錢多完全無法冷靜下來,現在具體做的課題,用的什麼技法,三言兩語便都交代出來了。
眼看著實驗室大門的密碼就要說出來,祝鳴趕緊出言制止道:“夠了夠了,和我說也就算了,被有心之人偷聽到,你和你導師這幾年就全白乾了。”
錢多這才抬手猛地捂住了嘴。
須臾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眼巴巴地看著祝鳴:“那,您還會回來嗎?”
祝鳴微怔:“什麼?”
錢多望著祝鳴的雙眼:“您出了事故之後便在休養,我們導師一直試圖和您合作,也發了許多郵件到您的學術郵箱。”
“如果您哪天有了繼續科研的想法,我們的團隊永遠都歡迎您來!”
錢多喜氣洋洋地說:“前兩天我們組還剛添了新款的生物實驗艙,如果您有其他需要的儀器,我也可以叫我爸一起搞定呢!”
祝鳴忍俊不禁。
他深知自己應該很難再回到研究所那樣的大環境之中了,卻又不想磨滅一顆冉冉升起的學術新星的熱情。
於是便柔聲道:“好,我會考慮的,不過現在,我想我應該需要先回房間了。”
“好,好,您可千萬記得檢查郵箱哦。”
錢多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看向不遠處的輪椅:“欸,您現在要起來嗎?我來幫您吧!”
祝鳴:“沒事,我——”
眼看著錢多殷勤的手又一次要落在自己身上,祝鳴還未來得及開口,便感覺有什麼乾燥柔軟的東西驀然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視野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他茫然地抬手一拽,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條巨大的浴巾。
回過頭,才發現是換完衣服的席羨青,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和錢多的身後。
席羨青緩緩收回懸在空中的手,冷淡地問:“聊夠了嗎?”
祝鳴抓緊手中的毛巾,下意識地瞥了眼遠處的吧檯,發現方才和席羨青攀談的女士已經不見。
他收回視線,“嗯”了一聲:“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