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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體被留在艙內,他本人卻被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只能隱約聽到從實驗艙內傳來交談的聲音。
席羨青胸膛無聲起伏,怒火近乎不可遏制的前一秒,門終於又被開啟了。
祝鳴坐在門前,垂著眼,神情若有所思地盯著戴著自己感測手套的那隻右手。
佇立在他腳邊的,是昂首挺胸,尾巴依舊安安靜靜耷拉著的洗潔精。
祝鳴輕輕吐出一口氣,摘下手套,在光屏上記錄了些什麼:“好啦,我沒什麼要檢查的了。”
席羨青眉頭皺起:“你幹什麼了?”
“一個小小的測試而已。”祝鳴將光屏上的頁面切換到日曆,筆尖一頓,“對了,你還有幾天合影?”
席羨青吐出:“十七號。”
祝鳴的筆尖一滯,在日曆上圈了個圈,有些頭疼地喃喃道:“嗯,只有二十三天了。”
實驗艙內的白熾燈襯得祝鳴的下巴瘦削白淨,他低著頭,神情中少了些平日裡的輕佻散漫,難得微微皺起了眉。
鬼使神差地,席羨青微微張開嘴,沙啞道:“其實,剛才在門口……”
祝鳴抬起頭,望向席羨青的眼睛。
席羨青抿了抿嘴,還未來得及再次開口,身後周粥的大嗓門便傳了過來:“祝哥,每個孔還是加01微升的引物對嗎?”
祝鳴側過臉:“對,上下引物各加01,下面用純淨水做一個同量的對照做,每組重複三遍。”
周粥樂呵呵:“知道了知道了,你還是老習慣啊……話說這組弄完,咱們是不是可以吃白玉楊梅了,我都快要饞死了。”
祝鳴:“先加完再說,別分神,用排槍加。”
周粥嚷嚷了一嗓子:“知道啦。”
祝鳴無聲地吐了口氣,這下重新轉過頭,看向眼前的人:“你剛剛要說什麼?”
席羨青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俊美翠綠的眸睨向祝鳴的臉,冷淡道:“沒什麼,只是想提醒你,考核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能儘快讓我看到成果。”
祝鳴嘴角微微動了動:“我會盡力的。”
席羨青靜了少頃,又說:“現在正是團隊設計推進的關鍵階段,希望你們這邊也稍微安靜一點,不要總在花園裡走走動動,擾人心緒。”
“好,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會爭取在實驗艙裡工作,儘量不打擾你。”
祝鳴沉靜地注視著他:“不過你或許可以試著拉上客廳裡的窗簾,這樣會更加方便,你覺得呢?”
他語氣平和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席羨青瞪著他:“我會的,你放心。”
祝鳴坐在輪椅上,沒有說話。
席羨青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下頜收緊,轉身就走。
客廳的窗簾被嚴絲合縫地拉上了,隔開了陽光和夜色,也間接切斷了客廳和花園之間的一切聯絡,就這樣持續了近乎三週的時間。
席羨青與楊佳禾以及工匠討論鑲嵌細節,起版、打磨、配石、到最後的鑲嵌和拋光,每一步都至關重要,不可鬆懈。
合二為一的珠寶設計難度本來就大,獨立佩戴時需有自成一體的完整性,疊戴時又要體現出相輔相成的美感
靈蛇的部分反覆打磨,每一個鱗片的角度都要精密測量;綿羊的珍珠本體也經歷了重重篩選,才選出了形態最具靈氣的一顆。
祝鳴確實如他所承諾的那樣,很少來打擾席羨青。
二十多天以來,他們每日的交流,僅限於祝鳴提供的不同顏色、滋味多種多樣的奇怪藥水,席羨青喝下這些藥水,嘗試凝聚精神力,操控洗潔精的尾部翎羽。
然而每一天,都無一例外地以失敗告終。
“沒有動靜。”
又是一天夜晚,祝鳴摘下感測手套,揉了揉太陽穴,盯著腳邊翎羽毫無波瀾的洗潔精,神情中難得顯露出了幾分茫然:“十三種藥……竟然全部沒用,你也算是超級免疫體了。”
席羨青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祝鳴之前給席羨青研製的第一支精神活化劑,也就是令席羨青過敏洗潔精暴走的那一支,是他預想之中應答效率最高的一款藥。
剩下的幾款藥作用的靶點不同,藥效預期也並不高,但祝鳴拉著周粥連續住在實驗艙裡爆肝幾天,想著以量取勝,哪怕其中能有一個給出些許虛弱的應答,也就夠了。
祝鳴已經有些恍惚,抓了抓頭髮,吐出一口氣:“你後天就要去合影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