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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鳴垂著眼,蒙朧地掀開了眼皮,看了眼四周,隨即又重新將頭低了下去。
千百種微妙的情緒籠罩在心頭,席羨青盯著眼前的人,努力控制著表情,沙啞地問道:“你剛才……到底在幹什麼?”
祝鳴低著頭,始終沒有說話。
方才包廂內那副泫然欲泣,嬌嗔委屈的模樣已經在他的臉上蕩然無存,這讓席羨青清楚地意識到,在眾人前的那一出,不是耍酒瘋,而是他藉著酒勁有意演出來的。
但祝鳴此刻的情況也不是特別對勁就是了——他垂著頭,手抵著胃,眉頭擰緊,眼尾泛紅,完全不像是一個神志清醒的狀態。
席羨青感覺不對:“你怎麼了?”
良久,他才聽到眼前人小聲地喃喃:“地磚和你……為什麼都在動?”
席羨青:“……?”
祝鳴迷離地仰起臉,對著席羨青看了一會兒,然後皺了皺眉,頭微微向前點了一下,隨即直接向前一紮——
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醉倒在了席羨青的身上。
祝鳴做了個夢。
這回是個沒有那麼美好的、又或者說他已經做過了很多遍的夢——窗外的夜色濃稠,玻璃破碎的瞬間,鳴笛聲和剎車聲尖銳地充斥著雙耳,天旋地轉,他又一次回到了當年發生車禍的那一瞬間。
腰部和腿部的劇痛依舊是那樣的鮮明,下一刻,他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緊接著又從夢中驀然醒來。
醒來的一瞬間,痛意的源頭不再是腿,而是太陽穴,又或者說,他的腿現在已經不再會痛了。
艱難地睜開眼,祝鳴看到了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
視線偏轉,映入眼簾是深色的被單,黑漆木製的床頭櫃,整體裝潢素雅低調,卻又難掩細節之處的奢華。
祝鳴甚至知道,不遠處的門後方有一間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間,因為席慕妃曾帶他來過這裡。
這裡是……席羨青的臥室。
祝鳴摸索著從床上爬起來,一瞬間胃裡痙攣,身體沉重,頭痛欲裂,就連嗓子也莫名沙啞,難以發出聲響。
他緊接著聽到冷淡的一聲:“床頭上有熱蜂蜜水。”
天旋地轉的感覺,祝鳴下意識地按照指示抓住床頭的玻璃杯,溫熱甜蜜的液體下肚,喉嚨才滋潤了些許,整個人活了過來。
他才勉強看清眼前的世界,隨即一怔:“你……”
席羨青坐在不遠處的沙發椅上,雙腿優雅地交疊,翻閱著手中的雜誌。
聽到動靜,他抬頭瞥了祝鳴一眼,沒有說話。
有關昨夜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湧入腦海。
祝鳴的神情逐漸變得痛苦起來。
被緩慢回憶凌遲的感覺太過煎熬,他一手抵著脹痛的太陽穴,一手做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你先大致給我個概念……情況究竟有多嚴重?”
席羨青的目光始終落在手中的雜誌上,指尖捻起一頁的邊角,沒有看他的眼睛:“你可以猜猜,今天六區文娛熱搜第一位是什麼?”
祝鳴:“……”
他沉默片刻,拿起手機,短暫地翻閱了幾秒。
幾秒鐘後,他緩緩將手機拉遠,扣在被子上,閉上眼睛,咬牙切齒道:“為什麼連影片都有?”
“因為你昨天很會挑地方,門內是我爺爺,門外是六區錢最多和事兒最多兒的一群人。”
席羨青合上雜誌,平靜地又插上一刀:“你覺得他們中的誰會替我倆守口如瓶?”
祝鳴深吸了一口氣,將臉埋入掌心。
痛苦地醞釀許久,他抬起眼,看向席羨青,憋出來了一句:“昨晚的事情……確實是我的問題。”
席羨青沒說話。
“我知道你這人的邊界感極強,昨晚又是那麼重要的場合,你們家族規矩禮儀還多,所以我先為我的所作所為和你道個歉。”
祝鳴吐出一口氣,緊接著話鋒一轉:“但是,我有充足的理由來解釋我的動機。”
席羨青神色不明,情緒上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麼。
他靜默許久:“說。”
祝鳴又喝了兩口窗邊的蜂蜜水,潤了潤嗓子,調整了一下呼吸,將昨晚的偷聽到了席鴻明一家的對話,以及自己所作所為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我後來想了一下,他口中的那個人“二區人脈”,應該是那個度假村的經理李順。”
祝鳴抓了下頭髮,床頭的白狐也難得擺出嚴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