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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某種極其複雜的神色——像是同情,又像是某種難言的痛心疾首。
她的神情隨即恢復了平靜,向後方指了一下:“會議室已經在那邊準備好了,二位請隨我來。”
會議室內,曲荷將門掩上,先行離開。
席羨青與葉鷺在長桌的一邊落座,阮憫低著頭坐在另外一邊,空氣陷入極其尷尬的冷寂。
其實早在這次會面開始前,席羨青便已經預見,首次對話並不會太過順利。
最直觀的原因是,科研人員平日裡實驗服一穿,手套一戴,珠寶首飾這樣的東西只會成為日常生活中的贅餘。
好在珠寶的範圍並不一定要拘泥於飾品——裝飾品、擺件、陳列品等,都有很多可以發揮的空間,席羨青也提前做了許多備案。
沒想到的是,阮憫便先一步開了口。
“席先生,感謝您本人從六區趕來,一路到這裡為我製作作品。”
哪怕是在極其寂靜的會議室裡,阮憫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像是囁嚅般的輕微:“但是在會面開始之前,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否考慮一下?”
席羨青一頓:“你說。”
阮憫的手指有些機械地摩挲著衣角邊緣,始終微垂著眼,在沒有溫度而刺眼的白熾燈光下,他的臉顯出不太健康的蒼白。
“我希望你可以把這件作品,製作給另一個人。”
片刻後,他抬起頭,像是有些侷促地開口道,“他是……我的導師。”
你做到這一點了嗎?
從開始二區對過往避而不談的沈櫻,到後面四區見面就掐架的談玉和封嘉馳,席羨青以為這一路走來,也算是見過不少的世面了。
從未預料到,在這最後這一關,會遇到一個直接要求……把作品轉讓給別人的情況。
就連身後的葉鷺的神情都有些驚詫。
“恕我無法答應你的請求。”
席羨青的眉頭蹙起,“家族那邊對於考核的要求是,作品需根據現任代表人的喜好與意願製作而成,所以我無法將這件作品製作給他人。”
阮憫的嘴巴動了動,攥著衣角的指節用力到隱隱發青。
良久,他突然乾澀道:“那如果我說,我的意願是,要求你一定把這件作品做給別人呢?”
席羨青:“……?”
“我知道,這場考核對您十分重要,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會在席老先生面前,給您給予極高的評價。”
近乎是有些殷切地,阮憫抬起頭,向席羨青承諾道:“只是……只是我希望你千萬不要把它做給我。”
席羨青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席羨青的私人工作室自成立以來,素來都是名流團隊主動與他們接洽,經過層層篩選溝通才定下合作,加上打磨工期較長,哪怕是身份再尊貴的客戶,往往都需要排隊等候。
這倒是他第一次上趕著給人做作品,卻被對方避之不及般地把他往外面推,體驗堪稱新奇。
但席羨青還是維持著最後的教養:“如果阮先生執意如此,那我也無法強求。”
阮憫的肩頭無聲一鬆,像是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
席羨青頓了頓,眉頭緊鎖:“只是如果要將這件作品贈予你的導師,那麼未來有關作品細節的交涉,我便需要和他進行了。”
阮憫許久後輕輕“嗯”了一聲。
“我明白的。”他站起了身:“我帶你去找他。”>/>
出了會議室,他們在走廊上穿梭。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身著實驗服的工作人員和學者,他們應該是早在新聞中認識了席羨青,又或是被提前告知了席羨青的身份。
因此和他對視時,大都客氣地主動問好,又或是禮貌地點頭示意。
但他們對於阮憫的態度……則十分奇怪。
打招呼的是極其少數,大部分都是看了一眼,便如同沒事人般地擦肩而過;更有甚者,在看到他的瞬間便別過了臉,選擇無視。
席羨青的眉頭無聲蹙起。
不要說到畢恭畢敬點頭哈腰這種程度,但連正常社交時最起碼的禮貌尊重都沒有,這真的是一個區的首席……應該被正確對待的態度嗎?
然而阮憫低著頭垂著眼,自始至終像是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般的麻木。
他帶領著席羨青,走到了一間虛掩的辦公室門前。
阮憫短暫地閉了下眼,輕輕吐出了口氣,抬起手,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