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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戰,桑乾源,今年戰,蔥河道。
洗兵條支海上波,放馬天山雪中草。
萬里長征戰,三軍盡衰老。
匈奴以殺戮為耕作,古來唯見白骨黃沙田。
秦家築城避胡處,漢家還有烽火燃。
烽火燃不息,征戰無已時。
野戰格鬥死,敗馬號鳴向天悲。
烏鳶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
士卒塗草莽,將軍空爾為。
乃知兵者是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戰城南》李白
……
院內兩人,正是尤二孃和白復。
尤二孃道:“聖尊,我向尹子奇的耳孔中吹入千里追魂香,此香入耳,月餘不散。”
白復問道:“他會不會覺察出來?”
尤二孃傲然一笑,道:“此香無色無味,中招者亦無任何不舒服之感。”說罷,尤二孃一聲口哨。
院落屋現一隻形如臘腸的細犬,從屋簷上躍下,撲入尤二孃懷中。
尤二孃撫摸細犬皮光水滑的金毛,對白複道:“此犬名為噬狐獸,嗅覺異常靈敏,只有它能聞出千里追魂香。
有它協助聖尊,無論那尹子奇藏身於何處,都能給翻出來。”
白復大挑拇指,讚道:“二當家果然名不虛傳。”
尤二孃露出難得的羞澀神情,靦腆笑道:“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沒想到能為大唐效力。倘若師父泉下有知,定感欣慰。”說到這裡,尤二孃竟落下幾滴眼淚。
白復心生感慨,沒想到辣手無情的黑風寨二當家也有這麼一刻。
情緒平復後,尤二孃一抹眼淚,笑道:“讓聖尊見笑了。敢問聖尊,何時動手?”
白復聲音沉靜,道:“事不宜遲,就在今夜。”
……
就在白復和尤二孃策劃行動之時,陳留軍營大擺盛宴。
“怎麼樣?酒沒問題吧?”尹子奇謹慎問道。
“回稟將軍,用銀針和貓狗都驗過了,這批食物和酒都沒有問題。”偏將回道。
“那就好,趁唐軍蹤影未現,今夜犒勞三軍。”尹子奇大笑。
昨夜,嚴莊心腹帶來了廣平王李俶的親筆信。
李俶承諾,只要尹子奇投降,睢陽之事,既往不咎。同時,任命尹子奇繼續擔任河南道節度使,麾下燕軍兵馬繼續歸其指揮。
尹子奇見信大喜。李唐朝廷並沒有明升暗降,搞個虛職,把自己掉入京師,變相軟禁。
李俶開出的籌碼相當有誠意。河南道節度使乃是實缺。一旦當上節度使,河南道的軍政大權皆操持在自己手中,與土皇帝無異。自己和李唐皇帝的區別就是,皇帝管天下數道,自己僅管河南道一道而已。
同一時間,尹子奇還收到了田承嗣的密信。田承嗣希望降唐後,和尹子奇建立攻守同盟,共同把持河南道。倘若皇帝老兒日後翻臉不認人,兩人聯手反唐。
這句話最終讓尹子奇打消一切顧慮。尹子奇心道:“田將軍說的對啊!只要不讓自己交出麾下兵馬,隨時可以揭竿而起,反攻大唐。”
尹子奇主意已定,明日就派心腹跟唐軍接洽,商量歸降事宜。在此期間,他要安撫好軍心,同時做好掩飾,避免安慶緒暗藏在軍中的臥底起疑。
……
酒宴熱鬧非凡,將領們觥籌糾錯,群魔亂舞。正所謂,亂世之中,有今天沒明天,快活一日算一日。
前途有了著落後,尹子奇心情大好,諸將敬酒,來者不拒,連喝數杯。
酒過三巡後,尹子奇有些微醺,在親兵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走回臥室。常年征戰,讓他格外小心,狡兔三窟,每夜必在不同地點就寢。
尹子奇躺下後,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睡似醒。
“咔嚓”,一聲炸雷,將尹子奇驚醒。
一陣大風,呼一下,將窗戶吹開,吹亂窗簾。妖風灌入寢室,打著旋兒,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全部吹落在地。
“阿忠!”尹子奇呼喊自己的親兵。連喊數聲,無人應答。
“媽的,一定又偷溜出去灌貓尿了。等過了這陣子,老子一定把他發配到前線當箭靶。”尹子奇大罵。
風聲越來越大,冷風將寢帳吹開,冰寒徹骨。尹子奇不得不起身,親自走到窗邊。尹子奇拉開窗簾,正要關窗。
“啊!”尹子奇驚呼一聲,嚇得面無人色。
窗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