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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白雪曲,未遇知音人。
恓惶戎旅下,蹉跎淮海濱。
澗樹含朝雨,山鳥哢餘春。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風塵。
——《簡盧陟》韋應物(唐)
……
藏書閣主事雲抱泉年近六旬,寬厚恬淡,素喜白復。白復此前常來借閱書籍,跟他捻熟,常請雲老先生推薦書目。
雲抱泉手捻花白的鬍鬚,微笑對白複道:“復兒,別愁眉苦臉的。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能體會‘無官一身輕’的好處。不當差,沒有雜事,不用應酬,我看挺好。
自從太傅歸隱,弘文館也變質了。遠離學術,捨本逐末。館主哪裡像個飽學之士,天天琢磨官場登龍術,比官員還官員。天天迎來送往,觥籌交錯,攀附權貴,把整個弘文館的風氣都帶壞了。
我聽說了朝廷赦牒之事,就讓裴琯把你安排到我這兒。
隱在這裡,沒人打擾,清靜自在。閣內館藏經典數以萬計,騰出來的閒暇時間,你正好用來誦讀經典。
古人的智慧和經驗都在書中,誦讀經典,如同和這些聖賢對話。
‘起高樓、宴賓客’,所謂的高朋滿座,大都是酒肉朋友。與其浪費時間結交人脈,不如花時間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活精彩,不用你去結交旁人,自有無數人對你膜拜。”
白復感動不已。太傅走後,弘文館中往日熱絡的同僚,很多人再不登門。更有甚者,背後惡語相向,誹謗攻擊。雲老先生則一如往昔,古道熱腸,救自己於水火。
白復對著雲老先生深深一躬,道:“多謝先生高義。但既然來這裡當雜役,就不能光看書不幹活。還請先生安排活計。”
雲抱泉笑道:“好吧,不佈置差事,你也不安心。這樣吧,二樓暗層有一個楹隔,裡面堆滿了散落的竹簡。這些竹簡都是前朝舊物。由於年代久遠,編聯這些竹簡的熟牛皮繩很多都脫斷了。平日打掃之人,也不知如何編排竹簡順序,就一直擱在那裡。
你熟讀經書,正好可以藉機把這些竹簡整理一下,分門別類,歸置整齊。事情瑣碎,我再找兩個人配合你。”
白復點頭抱拳,欣然接受這個任務。
從此,白復幽居小樓,遠離喧囂,倒也過得平靜。只是,楊亦蟬的身影時不時浮現在眼前,如重錘錐心、呼吸不暢,胸口絞痛。一幕幕的往事讓白復不斷絞索反思,自己究竟哪些地方做錯了,才導致她棄自己而去……
……
這一日,月光如霜,李林甫之子李岫步入李相內書房。見四下無人,轉動機關,俗家之後緩緩露出一扇隱門。
李岫快步走進密室,合上機關。一燈如豆,一位老者正在燭光下,津津有味地讀著各種奏摺。正是病重臥床不起的宰相李林甫!
李岫行禮參拜後,跪坐在榻上,道:“父親,您要我打探的事情,我都親自核查完畢。”
李林甫放下奏摺,喝了一口參湯,坐到李岫對面榻上。李林甫面色雖然蒼白,但精神矍鑠,哪有半分中風跡象?
李岫道:“誠如父親所料,自從您臥病不起的訊息傳入朝中,百官紛紛站隊,許多您多年提攜的官員也刻意迴避,與咱們家再不往來。更有甚者,譬如吉溫等人,吃裡扒外,公開與您劃清界限,站到了楊釗那邊。在楊釗的授意下,蒐集您的罪證,準備聯手彈劾您!”
李林甫手捻鼠尾須,不以為然,笑道:“引蛇出洞,鑑別忠奸。為父這二十年,權傾朝野。五品以上官員的任命,幾乎皆由為父一人說了算。為父筆墨一圈,就能讓他們瞬間平步青雲。這利益太大,鑽營之人太多,以至於很多人,連為父都看不清其本來面目咯。
與咱們家再不走動往來的,尚情有可原。官場嘛,本就是利來利往、爾虞我詐之地。但公開劃清界限,投入政敵懷抱的,斷不能留!你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等我復出後,逐一收拾!”說到這裡,李林甫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李岫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卷信箋,遞給李林甫,道:“父親,名單在此,請您過目。”
李林甫接過名單,並不著急開啟。他接著問道:“安祿山最近是何表現?”
李岫道:“安祿山五次登門拜訪,慰問父親大人。除第一次,您在病榻上見過他,此後四次,我都以您身體抱恙為由,把他禮送回去。這廝倒是狡猾,從不公開站隊。他雖與貴妃過從甚密,但與楊釗卻刻意保持距離。
他也沒有向聖上請旨,要求返回范陽。從面上看,安祿山整日大宴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