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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入商山百里雲,藍溪橋下水聲分。
流水舊聲人舊耳,此回嗚咽不堪聞。
——《入商山》杜牧
……
自打有了玄鐵後背刀後,白復對刀有了新的認識。恰好身邊就有一個玩刀的高手——掌勺師傅黃震,可以隨時討教。黃震刀工嫻熟,剁肉切菜,如庖丁解牛,遊刃有餘。
不像五虎斷門刀這類以刀法揚名立萬的門派,他們的弟子往往隨身攜帶數把令人眼花繚亂的長短刀。黃震的刃上功夫,憑藉就是一把簡簡單單的菜刀:鋼鐵捶打而成的刀身,椴木的刀把,鋒利的刀刃。
這把既能切菜,又能殺人的菜刀,被黃震整天滿不在乎地懸在手上、橫插腰間。
這把刀是黃震在街市上買的,價格不貴,也就十幾文大錢。如何做到運刀靈動、盈巧?黃震的師傅就說了八個字:“刀不離身、常磨常新”。
這柄菜刀跟了黃震多年,他習慣了這把刀的寬度和重量,知曉刀把的形狀,熟悉刀片的色澤。
黃震神情豪邁,目光炯炯,喝道:“提刀而立,為之四顧。握刀在手,無所不能!”
面對白復的仰慕,黃震接下來的一句,嘔出白復一口老血!
“刀刃切菜,刀背捶肉。刀把頭可作槌杵,將花椒放入小盅,研磨成粉。刀面可用來拍姜蒜,讓汁兒滲出。刀面可以當鍋鏟,菜板上無論葷素,都可以剷起來,丟到鍋裡。”
玩笑歸玩笑,不可否認,黃震一旦操刀在手,無論是切肉絲,還是剔肋骨,黃震能立刻沉浸其中。即便身處狼藉斑駁的廚房,面對喧囂嘈雜的夥計,黃震也如入定高僧一般,歡喜自若、雲淡風輕。正所謂:由刀入靜,定慧不二。
……
與中原男人崇尚“君子遠庖廚”不同,蜀中男人很小就明白“治大國若烹小鮮”的道理。每個巴蜀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兩手燒菜絕活。
黃震告訴白復,讓家人吃上自己做的菜,才叫漢子,做男人才“巴適”!
這日旬日,白復從黃震手裡學了道新菜。
白復舀了勺油,倒進黑乎乎的鐵柴鍋。感受到油燒熱?
放入花椒。花椒一粒一粒在鍋中漂浮、翻騰、炸開,“嗤嗤”作響。將肉入鍋,快速翻炒顛勺,炒到肉絲由紅轉白。再入椒末、姜蒜翻炒?
爆香撲鼻而來。再入配菜,翻炒均勻。最後,倒入醬料?
勾芡收汁。
出鍋!
雪白剔透的肉絲、翠綠欲滴的萵筍、嫩滑脆爽的木耳、還有沉浸在紅油中的海帶絲和粉絲。
一嘬入口,湯汁流滑。
……
正當白復沉浸其中之時,楊亦蟬推門而入。
白復見之?
驚喜過望。白復趕忙脫下廚袍圍裙?
洗淨雙手?
親手給亦蟬端水沏茶。
換成以往,黃震也會從廚房出來?
跟亦蟬打個招呼。但這次黃震顯然沒有什麼熱情?
徑自走向後院。讓夥計扛來半扇羊,掏出剔骨刀?
一刀一刀斬骨剔筋。
楊亦蟬用絹帕輕拂胡凳,方才入坐。端起茶碗?
鼻端輕嗅後?
便將茶碗放下?
笑道:“復師兄?
這款‘峨眉飄雪’是去年的陳茶了,你怎麼還在喝呀?趕明兒個,我讓人給你送兩簍當季的新茶。”
白復憨厚一笑,一仰脖,將茶水灌入喉中。白復笑道:“我在青城時,師父常喝這款茶。下山以後,才知道這是最普通的花茶。我還納悶,師父這麼懂茶之人,為何對這單薄之茶愛不釋手。現在有點明白了,習慣的東西,用起來最輕鬆舒服。”
楊亦蟬回應一笑。
她從隨身的包袱裡掏出兩件貂皮襖,遞給白復,道:“長安冬天比青城冷得多,你試試這衣服合不合身?”
白復接過皮襖,趕忙穿在身上,誇張地伸伸胳膊、轉轉身,對楊亦蟬諂笑讚道:“楊妹,這是你親手縫製的吧,還是那麼合身!”
楊亦蟬也不接話,抬眼看看,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師兄穿上還挺精神。”
白復脫下貂皮襖,小心翼翼收好。白復輕輕握住楊亦蟬的纖手,深情款款:“謝謝師妹!”
楊亦蟬手若觸火,把手抽回,低頭不語。
白復尷尬笑道:“楊妹,你稍等一下,我也有禮物送你。”說罷,匆匆跑上樓閣,從自己屋裡取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