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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輕易溢位來的感覺。
易方雷這套武功展開,圍觀之眾人頓時有大雪初晴時,雲銷雨霽,彩徹區明之感。
易方雷本想將這套武功留到對付秦永傑時才用,恐被他提前知曉,難報五年前之仇。奈何亦蟬靈素劍法神妙無比,不使出看家本領,這場比賽未知鹿死誰手。
白復見之,思如泉湧。心道,難怪易方雷這套武功稱雄巴蜀,書法是另一種功夫。這些名帖之所以被認為是這些書法大家的巔峰之作,皆因這些大師在揮毫潑墨創作時,達到了“無我”狀態。此時,心神與天地交感,感受日月星辰盈昃、體悟春夏秋冬更迭,吸收宇宙洪荒之力。
書法大家進入“無我”之境時,起承轉折的每一筆都是內息的流動。多一分則力竭,少一分則力弱。一筆一呼吸,一花一世界。行雲流水,暢遊天際。
將書法融入武學,有兩大創造:
其一,將運筆的呼吸吐納融入武功。學武之人,最重呼吸。無論進攻還是防守,身形展開,一定要讓呼吸和發力達到某種平衡,否則,內息一旦紊亂,丹田氣血衝擊心腦,輕則昏厥,重則死亡。
從書法名帖中,可窺見書法大家“無我”狀態時,內息的流轉起伏,這是氣和力的完美平衡。縱然此時筆走龍蛇,發力如暴風驟雨,整個丹田卻宛如宇宙,內息如日月星辰,穩定執行,運力如大江大河,川流不息。
其二,字是死的,寫字的人是活的,絕世書法都是書法大家依當時的情緒自由創造。
筆意即為劍意,如同劍法,劍招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應根據對戰時的環境、對手的武技靈活變化,靈活變換劍招,有招變無招,無招勝有招。這正是師父以前談到的“心中無劍”的境界。出劍前,心中不預設劍招套路,而要根據對方身形變化,決定出劍的速度、角度和力度。對方無法揣測你下一步的劍招,就無法準確防守或進攻。
出劍速度和進攻速度並不是唯一的關鍵。重要的是時機和方式。故,劍術在集大成時,更可以根據周圍的環境地形、風雨雷電等自然氣候決定進攻的‘形’,利用戰場殺伐環境、敵人多寡等因素形成壓迫對手心理的勢。對方心中一亂,破綻即現。
白復觀下大悟,此刻方才領會當年師父以茶馭劍所闡述的劍理。
易方雷能從書法中演變出筆法,自己也能從書法中演變出劍法。豈不是可以自創武功?想到這裡,白復抓耳撓腮,興奮異常。恨不得馬上回院,找出這些名家大師的字帖,認真讀貼,體悟書法大家進入“無我”之境的狀態。
而在此時,亦蟬卻險象環生。亦蟬自然不知他這路筆法是取意於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但也看出與先前大不相同,更加難以招架。
“未果為結,力不次”,這幾招易方雷使得行雲流水,“為”字,宛若盤龍,蓄力在內。“力”字雖然只有寥寥幾筆,卻稜角分明,有巍巍山嶽之勢,壓的亦蟬無法反擊,更無處閃躲。要不是亦蟬氣韻悠長,早就內息走岔,心血逆行,功力崩潰。這還得多虧幽冥谷的“參桃”,讓亦蟬丹田異於常人,鼎爐堅固無比。
易方雷凌厲一勾,判官筆擦著亦蟬鬢角而過,將亦蟬髮簪挑落。江荷荷嚇得尖叫一聲,白復這才緩過神來。連忙凝神聚氣,將真氣凝成一線,施展傳音入密的功夫,指點亦蟬。
亦蟬聽到白復聲音,心一下安穩踏實,恢復冷靜。馬上按照白復指點,不理對方招式,不管對方如何變化,見他判官筆一動,便加速施展出塵身法和靈素劍法,攻其虛隙。實實虛虛,虛虛實實,劍尖如靈蛇,吞吐不一。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總之,將易方雷的每一招截在半途,讓他每一個字最多寫出兩筆,便被封死,寫不下去。
易方雷氣的血往上湧,明知亦蟬武功尚不如己。但自己不管如何騰挪變化,總寫不全一字。易方雷吃此暗虧,心中鬱怒越積越甚,心念妄動,內息再次走岔,一口血噴出,無力再戰,只能撫胸退場,怨恨地盯著亦蟬,氣喘不定。
“贏了?”竟然贏了不可一世的易方雷?亦蟬呆立當場,沒有欣喜若狂,只覺得眩暈,頭腦一片空白。
直到跟著江荷荷回到屋中,亦蟬才知曉,她的勝利爆出了本屆蜀山論劍的第一場大冷門。
亦蟬淚流滿面,在淚光中,她依稀看見當年父親離別時的背影,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在青石板路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