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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一輛銀色漆紅花的馬車準時停到了別院門口,楚朝露、寂夜、凡界王三人上了馬車,這次派來駕車的,是一個嚴肅的中年女子,面對寂夜、凡界王兩位美男,居然目不斜視,一路平穩駕車到了大皇宮內。
宴會設在大皇宮的彎月閣,那是大皇宮內最高的建築。
楚朝露打量了一眼,彎月閣有些形似侗家花鼓樓,十六根黑金立柱撐起一座玲瓏寶塔,塔尖立一輪以假亂真的彎月,正散發著乳白色輕紗一般柔和的光暈。
塔的最上面一層撐開,如絢麗張開的孔雀屏,寶藍、石綠、暗紅等顏色交織,無比絢爛,愈發襯得那輪彎月皎潔如新。
中部五層為疊樓,形似寶塔的樓身,八角樓簷下,每個角都掛了一串銀色的小鈴鐺,在柔風的撥弄下,發出細碎悅耳的聲音,疊樓向外敞開,只罩了一層透亮的輕紗,隱隱有女子的笑聲傳出,長長的衣帶披帛和輕紗一起飄出樓閣,真真應了那句“美人如花隔雲端”。
最底部一層為挑高架空層,四周裝飾著精美的壁畫,訴說著東女國自開國至今五代君主的豐功偉績和歷史大事件。因為施了法術,的壁畫都是動態的,就如小電影一般。
楚朝露細細看了,從第一任開國君王喬然到現任的第五位君主喬巴,繪畫都有充分的展示,壁畫中還特意提到了第四任君王六十年前探查淡水泉的。
畫中央是一個水塘,水塘中的淡水泉比平日水量小了很多,看起來有些安靜。水塘前跪滿了神情虔誠的百姓,她們一邊叩首,一邊嘴唇翕合,彷彿在唸什麼祈禱詞,
在眾人仰慕的目光下,一名黑衣女子,一名紅衣女子攜手躍入水潭內,水潭內激起了白色的浪花,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壁畫上還有一行小字:榮華五年,東女第四任國君與靜和君王入淡水泉眼探查,一去不復返。
榮華五年,應該是東女國的紀年了,楚朝露默默記下這一年份,還想細看下喬巴的壁畫,只聽身後一陣環佩叮咚,香風陣陣,一群千嬌百媚的女官簇擁著一個眉目如畫、一派天真的少女走了進來:“錦姐姐,我來遲了。”
楚朝露回頭笑道:“陛下太客氣了,是我們來早了,東女國的壁畫技藝真真一絕!”
喬巴的眼睛在淡水泉的那副壁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若無其事地笑道:“錦姐姐什麼沒見過?如果誇這壁畫好,我看就是真好了!”
賓主寒暄了一番,然後去了彎月閣的第六層落座。這是除了寶塔頂之外最高的一層,眾人一落座,三兩個抱著琵琶半遮面的樂師款款入內,緩緩撥弄著琵琶。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這樣的高樓上坐著,賞清風明月,空靈琴音,楚朝露突然有些想念留在幽冥之海的朋友們,謝飛鳶的豎琴可比這些樂師彈得好多了,不知道蘭亭那個工作狂,此刻在做什麼呢?還有小綠和小黑,他們在幽冥之海過得好不好?
喬巴見她出神,也不出聲打擾,只微傾身子,示意剛上任的大總管楊花,執壺在賓客面前倒酒。
寂夜閉了眼,似乎很享受琴音的樣子,但楊花手持酒壺來到他身前時,他倏然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刺得楊花心頭一顫。
真是謫仙人一般出塵的男子啊,偏偏身上還帶著一絲不正經的邪氣,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楊花時,她只覺得心跳加快了幾分。
楊花紅了臉,小聲道:“這是東女特產的瓊林仙釀魔君品嚐。”寂夜微微一笑,修長的手端起金盃,琥珀色的美酒在杯中閃動著瀲灩的光。
寂夜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果然是好酒,姑娘再斟一杯罷。”楊花在他的笑容下,恍恍惚惚加滿了酒杯,然後高一腳淺一腳來到了凡界王面前。
凡界王紅著臉,連連擺手:“多謝姐姐,我不善飲酒。”楊花見眼前泉水般清澈的少年,心中一軟,淺淺斟了幾分,便收了手。
楚朝露看到三人的一舉一動,笑著端起了酒杯,遙遙向喬巴示意:“多謝陛下厚愛,陛下的大內總管是換了麼?”
喬巴眼中飛過一絲異色,她忙換上一派可愛嬌俏的少女表情:“柳絮姐姐病了,這是楊花姐姐。”
此次在宴會上陪同的官員,除了上次見過玉王喬春生,顧命大臣胡月泉,又多了幾個生面孔。喬巴一一介紹了,都是一些沒有什麼實權的宗室成員。楚朝露暗想,這個女王大人,倒是將手中的權力把持得極緊。
歌舞演了好幾支,酒過了三巡,喬巴終於切入正題,她親自端著酒杯,走到楚朝露面前:“錦姐姐,這杯酒我敬你,此次幽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