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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的經歷,慕容紹宗這一仗,可以說只能贏不能輸。眼看戰事久攻不下,慕容紹宗怕出現無法挽回的大潰敗,便決心暫時退軍。穩定軍心,他將訊息瞞得滴水不漏,還在軍前佯裝鎮定,逃跑時不緊不慢地縱馬揚鞭,並吩咐屬下軍士們說:“我先假裝退卻,誘使梁軍追擊,你們再從後面反撲上來,乘機掩殺他們的後隊他們腹背受敵”。
慕容紹宗素來以沉著有謀略著稱,所以東魏的兵士們信以為真,向兩邊分散,給乘勝追擊的梁兵讓出一條路。
此時雖然侯景曾提醒梁軍“逐擊北方軍隊不要深入,不要超過二里遠”,但南梁承平已久,缺乏實戰經驗,大勝之下,梁軍只顧追殺敗兵,掠奪軍資馬匹,忙著搶軍功,誰還記得這句話?
反觀東魏軍隊,訓練有素,又因為信任主帥,真按照慕容紹宗的吩咐,等梁軍從他們身邊跑過去追殺主將時,忽然又合軍一處,從梁軍隊伍後面掩殺過來。策馬狂奔的慕容紹宗一看情形逆轉,連忙抽出佩劍,反身指揮軍隊回擊梁軍。一時東魏軍隊士氣大振,將士們齊聲大喊:“梁軍中計了!”
梁軍誤以為真中了誘兵之計,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原本趁勝追擊的軍隊變成了被追殺的那一個,潰敗來得如此突然,如潮水一般席捲了整個軍隊。南梁素有重文輕武的風氣,軍隊疏於操練,真上了戰場,猶如一盤散沙,雖然此次兩軍人數相當,但雙方實戰能力上差得很遠。
此時的南梁士兵們倉皇奔逃,死在自己兵馬踩踏中的人不計其數,東魏將士們一鼓作氣,追在後面大殺四方,數萬梁軍被殺,一些東魏士兵們手上的刀都砍得捲了邊兒。蕭淵明一看情形不妙,連忙收拾細軟想溜,卻被攻入主帳的東魏士兵生擒,連將軍胡貴孫也在被俘之列。
混亂中,誰也沒有留意,一抹黑色的身影從軍帳的側面鑽出,消失在夜色中。
寒山之役下來,唯有羊侃事先多留了個心眼,將自己的部分兵馬移師堰上,結好軍陣嚴陣以待,因為佔據地理高處,東魏軍隊不敢進攻,南梁才不至於全軍覆沒。不過南梁主帥被擒,損失慘重,再無暇旁顧,十月,慕容紹宗整頓好軍備,揮師渦陽。
“姑娘,門外有人找。”南梁大軍被擊敗的訊息早早傳到了渦陽,給眾人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慕容紹宗與侯景共事時間很長,他甚至還指點過侯景的兵法,可以說兩人在東魏時,是亦師亦友的關係。高澄最初討伐侯景時,派的人是韓軌,侯景聽聞,曾嗤笑說,“嚼豬腸子的小子也來送死!”
後又派了高歡的堂弟高嶽前來,侯景也只是淡淡說了一聲:“兵是精兵,將是凡人”。
直到慕容紹宗打敗南梁,揮師渦陽,侯景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才出現了一絲鬆動,他敲擊著馬鞍,輕聲道:“高歡那個老東西果然留有後手,肯定是他告訴那個鮮卑小兒指高澄,居然派了慕容紹宗來對付我。”
因為對手強勁,再無援手,所以此時的渦陽城內是一級戒備狀態。楚朝露也沒有閒著,帶領著老鄭他們幾個小隊,四處想辦法囤積軍糧。一日看地圖,楚朝露忽然發現渦陽離之前剿滅的花山謎窟並不算遠,盤算起那謎窟內糧草、兵器眾多,不知道一把火燒下去,還能不能剩下一些?於是跟侯景說了,派了一隊人馬去碰碰運氣。
她的運氣不算差,當日一場大火,雖然燒了整個謎窟,但謎窟內地形複雜,洞中洞很多,再加上糧食、兵器的儲藏庫裡都做了一定的防火防水措施,“撿漏小隊”居然去了一趟,居然收穫了百張弓弩、五百石糧食,半路還遇見了從蕭淵明軍帳中逃出的薛瑞雪,仔細盤問之下,居然是認識楚朝露的,於是也將她帶到了渦陽城。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朱異府上,彼時的笙歌燕舞、觥籌交錯,和現在的情形比起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兩人相顧,一時默默無言。
楚朝露:“姐姐一路還好吧?”
薛瑞雪:“至少還全須全尾地活著。”
楚朝露:“姐姐如今,有什麼打算?”
薛瑞雪搖搖頭:“我能有什麼打算呢?能安穩活下去就很好了。”
“如果姑娘這麼想,我給你指一條路。”沒等楚朝露說話,侯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薛瑞雪連忙行禮,侯景的目光在她嬌美的面龐上停留了一下,顯出滿意的神色。楚朝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拉過薛瑞雪,“將軍,今日薛姐姐才到,有些疲憊,不如明日再談?”
侯景不理會她,單是看著薛瑞雪道:“姑娘想安穩活下去,這樣的世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