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東府城。南浦侯蕭推已經整整半個月沒吃過一餐好飯,沒睡過一宿好覺了。這位溫柔鄉中泡大的小侯爺,還有一個有趣的綽,叫做“旱母”。據傳是因為他在哪裡做官,哪裡必赤地千里的緣故。
但“旱母”侯爺遇見了真煞神侯景,一樣沒有辦法,望著城樓下黑壓壓的一片叛軍,他對能守多久的城,實在沒底。當得知另外兩個衛城的長官都棄城而逃時,蕭推差一點就動心了。但想著梁武帝的殷殷重託,想著堂哥蕭綱將守衛工作交給自己時含著淚的雙目,他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哎,自己就是容易心軟。這會子該輪到腿軟了吧?在蕭推親臨城牆,指揮士兵再次搬石頭砸退敵軍後,過了一個時辰,侯景的軍隊裡,推出來幾個龐然大物,和城樓一般高,渾身呈黑色,如果有人去過後世,會發覺這種樓車就是粗糙版的挖掘機,用來“強拆”城牆,效果是槓槓的。
楚朝露這次大戰,和能工巧匠們秘密準備了很久,她出創意想法,吩咐他們手下執行,因為鐵礦石充裕,梁武帝派去的東冶鍛工技術又過硬,她提出的不靠譜的想法,十個有八個居然實現了。包括之前的攻城木驢、現在的“挖掘機”,之後還有一些“秘密武器”在緊張趕製中。
楚朝露打量著這些個龐然大物,剷鬥還是不夠硬,對付東府城這樣衛城的城牆是夠了,對付城牆堅固的臺城,還差得遠。哎,可惜自己是個文科生,如果是個理科生,穿越回來,不得改變天下了?即便她對“挖掘機”並不滿意,但東府城計程車兵們面對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也看傻了眼。
“挖掘機”一鏟子下去,東府城的城垛豁了半邊口子,原本靠著一股鬥志撐著的梁軍,此刻如洩了氣的皮球,守城中,最堅固的倚靠沒有了,難道要靠血肉之軀去阻擋這群“怪物”嗎?
一半一上計程車兵們扔下武器,開始逃命,蕭推在城樓上見了,鼓起最後的勇氣,拔出佩劍,啞聲對親兵道:“大家一起上,毀一臺樓車算一臺!”
一個親兵拉住他的胳膊:“侯爺,東府城不保,咱們還是早點撤退罷!”
蕭推望著不遠處的臺城,緩慢搖頭:“自開戰以來,我蕭氏多是逃跑的子弟,卻沒有一人是戰死的,就讓我,去做那第一個罷!”他一手握住佩劍,一手拿著象徵身份的符節,衝到了城樓的最前面。他揮劍,拼命向樓車尖利的鏟子砍去。身後計程車兵們受到鼓舞,也爭先恐後地衝過去,搬起石頭砸樓車。
城下觀戰的侯景看了,冷哼一聲,“蕭氏那幫軟腳蝦,終於出了一個硬氣一點的,可惜蚍蜉撼樹,不自量力!”他反手從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臥龍弓“嗡”的一聲響,箭弦還在微微顫動,利箭已插入了蕭推的胸膛。
蕭推仰面倒下,最後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大梁江山,不是畢生榮華富貴,而是一件不相干的小事:
還在做吳郡太守時,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他和幾個交好的世家子弟一起,去爬山。偶見一塊立在山頂的怪石,他詩興大發,當即賦詩一首,奪了那日詩會的頭籌。
那首詩怎麼寫的來著?容他想想,好像是:“依峰形似鏡,構嶺勢如連。映林同綠柳,臨池亂百川。壁苔終不落,丹字本難傳。邁有東明上,來遊皆羽仙。”那段時光,真快活啊……蕭推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東府城雖被攻下,但侯景惱怒蕭推拼死抵抗,派他的儀同盧暉略率領數千兵馬,拿著長刀夾城門而立,又派人進去投降的文武官員把衣服全部脫了,光著身子往城外趕。出來一個,便被兩邊的持刀手亂刀砍死,一時間,城門處哀嚎四起,血流成河。
楚朝露在軍帳內聽到喧譁慘叫,叫了個小兵來問明原因。她有些不忍,之前不是跟侯景說過,不殺俘虜麼?她衝出軍帳,向侯景大帳奔去。在半道上就被王偉攔下了。
“謝姑娘可是要去找將軍?”
“兩軍交戰,不殺俘虜,他這麼做,沒有一點好處。”楚朝露急急說道,每耽誤一點時間,就能多聽到一聲慘叫。
“姑娘不能去。”
“為什麼?!”
“東府城久攻不下,將軍已發了幾次脾氣,此時採用這種非常手段,就是在立威。他要告訴南梁,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王偉到底是瞭解侯景的秉性,一句話點出了其中要害。楚朝露愣住了,她一跺腳,繞開王偉,“我還得去!”
王偉望著她,搖搖頭,謝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太心軟。
到了大帳,楚朝露再次被攔下。一個陌生的小兵拿手擋著她,面無表情:“大人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