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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端著酒杯,卻沒有喝,只是一挑眉毛:“不知道姑娘這句話從何說起?”
楚朝露爽朗一笑,仰頭將酒喝了,壓低聲音道:“難道不是麼?我們將軍現在兵強馬壯,崔家又是淮南數一數二的大家,若想改換天地,公子說該不該聯手?”
崔清一聽到“改換天地”四個字,臉色變得煞白:“姑娘請慎言!”
楚朝露並不害怕,慢慢接著說:“皇上今年,已八十五歲,難道崔家沒有想過,皇上殯天后,那把椅子誰來坐?”
崔清的手握著桌子邊緣,微微有些發抖:“皇上已立太子,自然是太子繼位。”
楚朝露嗤笑一聲:“當今太子軟弱無能,我一向以為世家朝政,難道公子沒有看到,太子周邊,多得是虎視眈眈的皇室子弟?”
崔清臉色有些不自在,他掩飾一般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楚朝露知道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也不把話說得太深,只道:“煩請公子給您父親帶個話,侯將軍,已屬意臨賀郡王。臨賀郡王重情重義,許諾若他日登上大寶,必忘不了現在幫助過他的人。”
崔清的瞳孔猛然縮了一下,楚朝露把玩著杯子,將他的細微神情盡收眼底。目送著崔清踉踉蹌蹌遠去的背影,她有一種預感,淮南世家的突破口,可能找到了。
楚朝露心情愉悅地回到州牧府,只見白衣書生王偉正和侯景商議著什麼,侯景一臉猶疑之色。
他抬眼看到楚朝露,他向平常一樣,招手讓她進去:“寧歌,你來得正好,此事也聽聽你的意見。”
侯景在壽陽,不僅以豐厚的軍餉吸引了一大批本地青年入伍,而且還做主,將本地居民家的適齡女兒都嫁給了軍中將士。
此命令雖然在頒佈初期,惹得壽陽城中哭聲一片,但從客觀上加強了軍隊的凝聚力,也將這支流亡隊伍緊緊和當地捆綁在一起,算是扎住了根。
此事侯景和王偉商議的是,雖然經過一陣子招兵買馬,隊伍充實了不少,但武器、軍服、糧草等供應也壓力倍增,“若是淮南那幫大家族能給我們一些實際就好了……”王偉算計道。
楚朝露聽了,想起民國軍閥混戰時期,某個軍閥頭頭假借祝壽為名,綁架了當地富豪富豪夫人們拿錢來贖人的典故,不禁面上一樂。
侯景見她眼睛亮亮,滿臉靈動,心中一動,問道:“寧歌是不是有什麼鬼主意了?”
楚朝露也不隱瞞,將“敲詐”富豪的法子說了一遍,又仔細斟酌道:“咱們其實可以先禮後兵,崔家三公子頗有親近將軍的意思,我打算這幾天再去各世家做做工作,能拉到咱們陣營裡來的,最好,到時候不愁沒人沒銀子,若是有些冥頑不靈的主兒,也可以嚇唬一下,殺雞給猴看麼!”
王偉會心一笑:“姑娘這個辦法好,軟硬兼施,不愁撬不開這些世家的口袋。其實也可以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老皇帝的底線……”
王偉想的法子更損,他建議侯景直接上書,找梁武帝要布匹要武器:“那老兒每次都假惺惺地說將軍是南梁的貴客麼,貴客開口要東西,主人家不應該好好招待一下?”王偉一臉壞笑。
侯景指著他倆笑道:“你們兩個鬼精的,誰在你們手上都討不到好!”
於是分兩頭行動,楚朝露這邊,等了兩日之後,再次去崔府拜訪,王偉則開始寫摺子,衝朝廷要東西。
再次來到崔府,崔員外親自出門迎了楚朝露進大廳,一舉一動都客氣了不少。楚朝露心想,就衝這份態度,拉攏崔家就有戲。
果然在大廳坐定後,崔員外揮退左右,身子半向前傾著,主動開口道:“姑娘的話,犬子都帶到了。”
“嗯,”楚朝露矜持地一頷首:“不知崔大人如何看?”
崔員外早年,官至員外散騎常侍,這個位置相當於現在的秘書或者顧問,雖然沒什麼實權,但也是常在御前走動,能夠見到天子的。
後來因為一件小事,他被梁武帝罷了官,才遠離權力中心,回到了壽陽老家,這幾十年裡,他靠著家族的蔭庇和生意上的一點天賦,逐漸熬成了壽陽第一大戶。
但他的心中,一直對曾經嘗過的權力滋味念念不忘,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幻想過皇帝有一天能夠想起他這麼個人,重新起復他,但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久而久之,他對剝奪了自己的一切,又將自己忘個乾淨的皇帝,也頗有幾分怨恨之意。
其實楚朝露第一次來找他時,他的心思便有些活絡起來,但因為不看好侯景帶來的這匹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