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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露將信傳遞給蕭正德,此行的任務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給謝麟過生日了。
因為不知道之前謝寧歌和謝麟約定送什麼禮物,楚朝露給這個“弟弟”準備生日禮物,頗費了一番心思。
回府後,她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常跟著謝麟的書童,少爺平日喜歡些什麼?那書童也說不出什麼來,所以楚朝露斟酌再三,挑了兩樣自認為好的,打算生日那天見機行事。
謝麟的生日在農曆三月十六,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而在他生辰的前一天,南朝還會過一個節日:“花朝節”。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萬紫千紅披錦繡,尚勞點綴賀花神。”古代的花朝節,最早在南方流行,到了唐武則天時期,才逐漸演變成一個全國性的節日。
所謂春花秋月,人間至美,二月十五是春花正爛漫的季節,與六個月後的八月十五中秋月圓遙遙相對,都是古人十分看重的好節氣。
南朝雅士們有花朝節踏青的雅趣,王淑真也借了過花朝節的機會,將請帖送往各閨秀之府,大意是臨賀郡王在建康城郊有一處別院,此刻百花盛開,邀請各位小姐前去賞花。
楚朝露對賞花什麼的,興趣不大,但聯想到上次傳遞書信,她不得不去。恰好謝寧思、謝寧華也收到了請帖,謝寧思這次,也不好再裝病推脫了,於是三姐妹便約了一同前往。
臨行前,孫氏自然是抓著楚朝露精心打扮,她今日上著象牙白忍冬紋緞面小衫,下穿鵝黃色百褶紗裙,腰間繫著半透明長飄帶,腳上登一雙嵌珠五彩絲履。精巧的雙髮髻上沒有什麼繁複的首飾,只斜插一根白玉簪,又在耳後別了一朵新開的桃花,更顯得人面桃花相映紅。
謝寧華也是精心裝扮過的,穿一身桃紅簇新的衣裙,胳膊上還帶著一串描金鈴鐺,行走起來叮咚作響,十分動聽。
相比起來,謝寧思穿得就顯得十分平常,一身青色的衣裙,臉色也十分寡淡。
見了楚朝露,謝寧華一吐舌頭,悄悄說:“姐姐,你看我這鈴鐺,一動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牽著一隻小狗兒呢!”楚朝露一彈她鼻尖,輕輕笑道:“就你頑皮,我看這手串挺適合你的。”
看著她們兩個親暱互動,謝寧思也不做聲,只是微微咳嗽一聲,閉目養神。楚朝露見她冷淡,也不願意過於熱絡,單撿著一些有趣的話題,和謝寧華說說笑笑。
車行了將大半個時辰,才到了臨賀郡王郊區的莊園。謝氏姐妹下了車,只見一處院落依山而建,掩映在蔥蘢花木之中,只隱隱露出琉璃色的屋簷翹角。
“這個別院好生氣派!”謝寧華感嘆道。
進了別院,入眼處處是江南園林美景,假山堆疊、亭臺巍峨,這裡種一大片花草,那裡散養著些五色珍禽,曲徑通幽處,一條清澈小河細細流淌出來,上面遊著幾對鴛鴦。
王淑真遣了貼身婢女請謝氏姐妹進了庭院,此時已有幾家閨秀先到了,均規規矩矩地坐著,慢慢品茶。
楚朝露一眼掃過去,大部分是上次王淑淇及笄宴上的熟面孔,那個處處和她作對的黃衣女也在。
楚朝露後來回去打聽了,好像她是朝中一個武將的侄女,姓趙,從小投靠叔叔嬸嬸長大,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有些尷尬。
看到楚朝露和謝寧華,王淑真嘴角噙著親切的笑意:“此處別院距烏衣巷甚遠,一路坐車過來,累著沒有?紅藕,還不快給幾位小姐看座上茶?”謝家姐妹忙行禮道謝。
楚朝露留心看著謝寧思,她此時來了,也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對待王淑真的態度也有些僵硬。
這時,王淑淇姍姍來了,人還沒到,就聽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成功又讓楚朝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淑真招手花奴將新培育出的山茶花、蘭花、碧桃一盆一盆擺了過來,眾名門閨秀一邊賞花,一邊吃茶,此刻惠風和暢,花香襲人,暖融融的空氣裡夾雜著脂粉浮動的暗香,真真是大好春光。
楚朝露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吃著新鮮瓜果,覺得穿越以來,最舒服的日子就是此刻了。
唯一有些煞風景的是,趙氏女十分巴結王淑真,花奴每擺上一盆花,她便讚歎一聲,或嘰嘰咕咕吟幾句詩,聒噪得猶如一隻黑羽八哥,令人生厭。
“趙妹妹,”謝寧思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遞上一杯茶:“我看妹妹品評了這麼多花,應該是渴了,喝點茶再接著說罷。”
眾女笑了,楚朝露對謝寧思直爽的個性有些刮目相看。趙氏女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