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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琴又問:“你既到廣陵,何不取水道從燕子磯入京?”廣陵為廣陵郡治,後世稱作江都,乃水陸要衝。

謝嬋道:“因彼時廣陵清剿水匪,水路西行多有不便,我等才渡江取道京口走陸路來京。”

諸葛琴問:“廣陵郡清剿水匪可有朝廷指令?”

謝嬋道:“渡口張有榜文,確有尚書檯指令。”

諸葛琴道:“尚書令乃朱伯誠。”尚書令朱信,字伯誠,是朱仲禮之兄。

謝嬋睜大眼睛:“難道真是朱家所為?”

諸葛琴道:“你信中說證物上有朱雀紋,我也查過,是朱家印記。但這罪證越是指向朱家,則未必如此。且以朱家權勢,若要奪寶,在京口即可,何必等到曲阿?”

謝嬋問:“若不是朱家,又會是誰人?此事只家父和聖上知道,便是我伯父,也是我從曲阿送信知會。”

諸葛琴道:“‘欲人勿知,莫若勿為;欲人勿聞,莫若勿言。’宮中耳目眾多,難免失密。此事不如求諸杜太傅,或能所有助益。”

杜雲一聽,忙豎起耳朵。

謝嬋蹙眉道:“杜太傅忙於公務,又豈會幫我?況且他也未必知道此事。”

諸葛琴道:“杜太傅兼侍中之職,參中樞機密,必然知道尚書檯因何會下令廣陵清剿水匪,或也知道護送玉璽之事如何失密。傳國玉璽關乎國運,他豈能袖手旁觀?再者,案發時安之也在,瓜田李下,恐難逃嫌疑。”侍中為加官,因杜悊位列三公,所以加此職,並無實權。雖然如此,侍中地位超然於尚書令、中書令,常伴聖駕,參與機謀。

杜雲大驚,心想:“如此說來,自己時運似也太差。”卸責道:“我當時乃仗義相助,怎還惹上嫌疑?”

諸葛琴一本正經:“除非此案水落石出,你難逃罪責。”

杜雲張口結舌。

謝嬋看諸葛琴的神色,反而覺得他在嚇唬杜雲。但此事確實棘手,若得太傅相助則於尋回玉璽之事大益。

諸葛琴又摸摸下巴:“你們說那些奪寶之人會往何處去?”

謝嬋道:“會往京師來。”

諸葛琴不置可否,又看著杜雲道:“杜郎,你說。”

杜雲想想,說道:“天涯海角,覓個無人知曉的所在。”

諸葛琴搖搖頭:“若你讓我藏起來,該去何處?”

杜雲不假思索:“歸藏山。”又恍然說:“哦,他們一定藏在一個事先約好的地方。”

諸葛琴道:“若中途生變,亦或所奪至寶有假該如何?”

杜雲道:“把寶物拿來給相約的人過目就是。”

諸葛琴道:“與誰相約呢?”

杜雲說道:“這……”

謝嬋道:“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且敢在京畿下手的人,不在京師又在何處?”

諸葛琴笑道:“表妹聰穎,位高權重者朝堂重臣,或持節外將,能在京畿下手的自然是朝堂上的人物。”

謝嬋道:“如此一說,又怎知那幕後之人不是杜太傅?”

杜雲聽了,面色尷尬。

諸葛琴說:“也有可能,不過還需賭一把。只因他乃國戚,已位極人臣,又是當今太子之舅父,奪那玉璽也無非給太子用,然而太子已是儲君,何必奪那玉璽?自你來信後,我便著人於京城內外打探可疑之人,就是他太傅家也有醜丐的人幫著盯梢,並不見其溝通太子府。”

杜雲說:“既然如此,何不封閉京城四門,搜查高官府邸,嚴查要道、津口?”

諸葛琴搖搖頭:“如此會打草驚蛇,那五人武藝不俗,又何需走要道、津口?且他們此時是否就在京城也尚未可知,我亦無權搜查朝臣府邸。此事只能暗查,不能張揚。”

謝嬋問道:“方才所說醜丐是何人?”

諸葛琴微微一笑:“正是我今日所會之人,明日你自會知道。現在天色已晚,杜郎本是人證,不得離開,你二人就在此過夜吧,我還需去審一審那些山賊。”

謝嬋道:“我也去。”

杜雲一聽,也跟著要去。

三人出了書房,天色已晚,有親隨上前稟報諸葛琴道:“君上,公主已備下飯菜,請君上進晚膳。”

杜雲一聽,脫口道:“公主?”疑惑的看了看謝嬋。

謝嬋卻道:“我表兄乃是當朝駙馬都尉,你不知麼?”

杜雲一聽,笑的燦爛,說道:“原來如此,兄長果然了得。”

諸葛琴對親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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