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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帛時,貪心者免不了順手牽羊,或搶奪沒有那些並寫字的布帛。
百姓心生不滿,反而四處宣揚布帛上的字句,還添油加醋。三人成虎,待王浹下令不得擾民時,已人心惶惶。
石癸所守的城西也被送來霹靂車,依樣往城裡投射用過的空酒罈,散佈不實之語。
杜雲道:“原來這就是攻心為上。”
石癸搭話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杜雲知他所言為《孫子兵法·謀攻篇》,也不知是否有用。
王浹在刺史府看到晉軍拋進城中的一塊布帛上謝道:“晉軍將斷絕汝陰與項城間道路,並引潁水倒灌汝陰。”
王浹捏著布帛對烏畢道:“這上面所言半真半假,倒會唬人。”不禁面露愁容。
烏畢道:“刺史,潁水河寬且深,晉軍要堵其水來灌城除非有神助。卑職只是擔心敵兵果真斷絕項城支援,汝陰糧草雖然一時不愁,但箭矢恐有盡時。”
王浹踱步道:“夏侯司馬可有什麼作為?”
烏畢道:“晉軍各部皆深溝堅壘,並無攻敵之良機。”
王浹問道:“是否可斷晉軍糧道?”
烏畢道:“晉軍以河道運糧,糧草存於城南二十里的營寨裡,彼處有桓雲把守,恐難以攻取。”
王浹一聽是桓雲,便沒了襲他營寨的打算,且桓溫大軍就在城南,兩地離得這麼近,可以隨時支援桓雲。他又問烏畢道:“晉軍水師駐紮何處?”
烏畢道:“晉軍水師一部駐紮於穎口,一部駐紮於汝陰城北二十五里的潁上城。”
所謂潁上城,其實已算不得城,空無一人,只不過是一個廢棄城垣,方圓兩三里,外邊一圈殘缺的夯土城牆,內裡頹垣斷壁,正靠在河邊。朱頊駐守此地,將其作為旱寨,一來可以扼守潁水,二來可襲擊陸路上趙軍從項城運往汝陰的補給。再者,一兩百水手是不能總擠在一條船上的,其衛生、飲食皆難以保障,好在這潁上城中還有幾口水井,裡邊的破房子搭個棚頂也可讓士兵將就歇息。
王浹道:“這潁上城倒是如鯁在喉。”他想要打破僵局,挫動晉軍銳氣。
烏畢道:“刺史,卑職請率三千騎去攻潁上城。”
王浹心念一動,想道:“此人意欲爭功,還是想分夏侯參之兵?”嘴中說道:“且不忙攻它,本官就令項城出一支輜重,誘它出城來劫,爾等再乘機襲殺。”
烏畢讚道:“刺史妙計,我這就出城去稟報夏侯司馬。”
王浹點頭道:“盼烏將軍早日立功。”
烏畢告退而去。
石癸營壘中,探馬來報:“項城一支輜重正往汝陰而來。”
石癸摸摸鬍鬚,說道:“機會來了。”
桓熙笑道:“卑職還以為汝陰糧草充足,恐項城一時不會支援。”
石癸道:“這次要將敵軍騎兵襲殺大半,才可震懾汝陰。”
訊息傳到桓溫營中,桓溫問王平:“水師援軍何在?”
王平說:“水師使人稟報,偏將程勝領兵五千尚在淝水。”
桓溫皺眉道:“怎麼只有五千士兵?”
王平也知所以然,說道:“合肥定是出了什麼差池。”
桓溫心中雖惱,但臨陣不及稟報朝廷,之前於壽春所言狠話不過是威嚇陸馥,料他不敢有違詔命,此時見合肥這般拖沓也無可奈何,為免影響軍心,只得先壓壓腹內火氣,喜怒不形於色,對王平說道:“傳令朱頊去劫趙軍輜重。”
王平拱手稱是。
合肥,南豫州刺史府中,陸馥問別駕:“糧草籌集得如何?”
別駕苦著臉說:“這,恕下官無能。”彼時稻穀只一季一熟,到深秋方能收割。
王主薄入堂來,稟報說:“稟君侯,下官已籌得八百石糧,數日將至。
.”
陸馥說:“哦,主薄從何處籌得?”
王主薄說:“歷陽,卻費了許多布帛。”
陸馥說:“不吝布帛,只要能籌到糧食。”
王主薄躬身稱是。
此前,陸馥奉命將十萬石糧食送去壽春,而桓溫又用五千匹戰馬換了他五萬石糧。如今倉廩中再無餘糧,且不說要養兵,新來屯戶的口糧也一早分撥下去。皇帝深居皇宮大內,哪裡知道陸馥竟敢以軍糧交換戰馬?四處籌糧才得以勉強出兵,陸馥又命其子陸琇懷其親筆手書,隨同程勝前往汝陰,好向桓溫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