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案齊眉，終是意難平[快穿]

第197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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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入夜, 天色漸漸深了下去。

&esp;&esp;等更晚一些的時候，就連照明的燭火也接二連三的熄滅, 籠罩而來的夜色彷彿天然隔絕秘密的屏障，一些白日裡無法說出來的話也能放低聲音道出。

&esp;&esp;“今上……並非明主。”

&esp;&esp;耳邊響起了低低的絮言，盧皎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別說妄議君非了，顧易連背後說人壞話這種事都沒做過。

&esp;&esp;她不由低低“嗯？”了一聲。

&esp;&esp;顧易解釋：“是父親說的。和兄長爭吵之後，他同我說起過。”

&esp;&esp;兄長是鋒芒畢露的, 即便顧家在金陵的處境讓他不得不掩藏起銳利的那一面, 但是在家人面前, 他卻並不會像對外人一般隱藏，所以常會和父親起爭執。

&esp;&esp;兩人會默契地避開他，但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吐露些什麼。

&esp;&esp;事實上, 被家人保護性地“置身事外”的顧易才是對家裡人瞭解最多的那一個，他實在是一個太好的傾聽者。

&esp;&esp;顧易接著, “並非明主, 卻終究是君王，是陳室正統。武康舊事已經亂過一次綱常，倘若再有一次篡陳之事，皇室的威嚴便徹底不存, 那時便不再只是宗室作亂，而是天下人人皆有問鼎之心, 那才是真正的紛爭局面。……人間至苦不過戰亂，遍地餓殍、十室九空，走遍城池卻在民間找不到一個成年男丁。父親說他見過那樣的慘狀，所以他情願一退再退，也不願重現當年的煉獄之景。”

&esp;&esp;所以得有一位君王在那裡。

&esp;&esp;盛世明君可遇而不可求，但陳室的“正統”足夠讓許多人卻步。陳帝的存在，讓這個天下不至於變成徹底的紛爭亂世。

&esp;&esp;……

&esp;&esp;低低的絮語在耳邊迴盪，顧易聲音放得很輕，是一種陷入回憶特有的飄忽感。

&esp;&esp;盧皎月聽得微微怔然。

&esp;&esp;許久，她才低道：“顧老將軍……大義。”

&esp;&esp;這位老將軍並非劇情中淺淡描繪的、甚至有點愚忠形象的父親，他所忠的並非那個皇室，讓他堅守的也不是臣子之義，他看到的是更微渺也更廣闊的東西。歷經世事沉浮，回首猶憐草木之青。

&esp;&esp;顧易低低地應了一聲。

&esp;&esp;但輕輕地相擁交錯中，他睜開著眼，漆黑的眼眸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esp;&esp;父親堅守大義，兄長不甘受制，但他兩個都不是。

&esp;&esp;於他而言，家人最重要。他已經經歷過一次家破人亡，絕對沒辦法再失去第二次了。

&esp;&esp;他不想做那個禍亂天下的罪魁禍首。

&esp;&esp;但是家人對他的重要性高於一切。

&esp;&esp;彭城王獲罪，其親信黨羽自然也逃不過被清算。

&esp;&esp;訊息傳出，遠在郢州的侯異當即舉兵反叛。

&esp;&esp;當然，他打出的旗號是“清君側”。朝中有奸邪小人，蠱惑陛下手足相殘，他雖遠在郢州，卻不忍見此慘狀，故而起兵諫言。

&esp;&esp;旗號當然是冠冕堂皇的，但是反叛卻是事實。不管是為了平叛，還是為了報私仇，顧易都沒道理推脫。

&esp;&esp;當年五月。

&esp;&esp;顧易領命出征平亂。

&esp;&esp;……

&esp;&esp;郢州連戰連捷，陳帝的心情卻談不上好。

&esp;&esp;其一當然是前段時日太子巫蠱之事後續影響。

&esp;&esp;多年毫無保留的疼寵偏愛，讓陳帝在出事後的第一時間選擇“保太子”。但是當這件事情真的過去，太子真的被保下，他又覺得心底膈應。

&esp;&esp;像是一根刺紮在肉裡，碰到就疼一下。

&esp;&esp;是以太子沒因為巫蠱之事怎麼樣，反倒是在那之後，接連因為一些小事被陳帝訓斥責罵，再無昔日儲君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