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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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行訓自以為自己說的是事實。
&esp;&esp;和曹老將軍比起來,曹和忠差遠了。
&esp;&esp;平素帶帶兵可以,放他獨領一軍就容易出簍子,周行訓也因為這個,才把人留在身邊當個護衛。
&esp;&esp;完全沒覺出自己在不自覺拉踩,周行訓還想著怎麼舉例子呢,就聽盧皎月已經接上:“陛下軍務繁忙,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陛下了,曹將軍說的很明白。”
&esp;&esp;周行訓一下子就蔫了。
&esp;&esp;盧皎月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軍規並不複雜,畢竟要照顧到那麼多不識字計程車卒,得以最簡明易懂、能讓人記住的方式表述出來,盧皎月選擇寫下了純粹是個人習慣。
&esp;&esp;這種涉及規則的事,沒有白紙黑字地落在紙面上,總叫人沒法安心。
&esp;&esp;她把晾乾了墨跡的本子收起來,終於抬眼看了看周行訓,也注意到那蔫蔫的表情。
&esp;&esp;這倒是很少見了。
&esp;&esp;能讓精力旺盛到如周行訓露出這表情,看來這一下午有夠忙的。
&esp;&esp;她神情稍微緩了緩,指了指角落裡的盆,“我讓人給你留了水,去擦一擦吧。”
&esp;&esp;行軍當然沒有那麼便利的條件,但是盧皎月作為特權裡的特權階級,委屈誰都不會委屈她,要點熱水還是輕輕鬆鬆。就是周行訓回來得太晚,水也涼得差不多了。
&esp;&esp;周行訓“哦”了一聲,倒是沒挑。
&esp;&esp;這種天氣,他如果想洗、一般都是直接下河的。
&esp;&esp;盧皎月看著人這麼老老實實過去,神情微妙。
&esp;&esp;莫名有種養了只狗子的即視感。
&esp;&esp;還挺乖的。
&esp;&esp;盧皎月定了定神,把這種在這會兒看來很“大逆不道”的想法壓下去,收拾著準備歇下。晚上點燈費很眼睛,宮殿中的那種大燭臺還好一點,這種行軍時臨時用的油燈,盧皎月剛才嘗試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周行訓要是再晚點回來,她都不打算等了。
&esp;&esp;周行訓在那邊擦洗,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由屏了氣。
&esp;&esp;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但就是很緊張,手裡那塊布都快被他擰爛了,往身上擦的時候都覺不出什麼溼意,他還渾然不覺。
&esp;&esp;周行訓在原地心理鬥爭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換了個站的方向。
&esp;&esp;從他現在的位置,餘光正好能瞥見另一邊的人影。
&esp;&esp;阿嫦正解著發上的釵環。
&esp;&esp;長髮隨著她的動作一點點散落下來,隔著一層薄薄的寢衣料子披在單薄的肩背上。她抬手捋了捋散落下來的頭髮,肩上的布料被這動作帶得歪斜,露出了一點瑩白的肌膚,和上面掛著的一根細細的帶子。
&esp;&esp;周行訓突然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他就是這麼一點點咬著肩上的衣料往旁邊扯開,露出了下面白皙的肌膚……
&esp;&esp;他呼吸不受控制地重了起來。
&esp;&esp;白日裡好不容易沉澱下去的畫面像是惱人的柳絮一樣,被輕輕一拂、就紛紛揚揚地飄了起來,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esp;&esp;周行訓還想再掙扎一下,卻突然注意到那邊兒的人影動了動,她轉頭看了過來。
&esp;&esp;阿嫦在看著他。
&esp;&esp;這個認知讓他心頭一緊,周行訓覺得自己這會兒該是被抓包的心虛,但是事實上並沒有,他只是覺得暈眩。
&esp;&esp;腦海中凌亂的畫面和燈下端坐著的人過於割裂,可偏偏是同一個人、又在同樣一種昏暗晦澀的光線下。臨時搭起的營帳沒有長樂宮那樣井井有條的秩序感,環境的輕微混亂讓人生出點能在其中肆意放縱的錯覺,可偏偏那雙眼睛又是清凌凌的、只輕輕瞥過來一眼,就讓人把所有的放肆的念頭壓入心底。
&esp;&esp;所有的一切都過於矛盾了,那種割裂感撕扯著神經,讓人忍不住在眩暈中生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