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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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縱然那只是天邊明月投入塵世的一抹倒影,他也想當最平靜的那汪水潭、讓她不必經歷那流水潺潺打碎月色的波瀾。
&esp;&esp;她前半生已經吃了太多苦了,他想要護她後半輩子安穩無虞。
&esp;&esp;他一直以為、他可以的。
&esp;&esp;樹上,周行訓單腿撐著、坐在一根樹杈上。
&esp;&esp;已經入夏的樹木枝葉繁茂,徹底地遮住了上面人的身影。砸下去的樹枝帶落了許多葉片,讓那茂密的葉蓋底下多了一點兒縫隙,隱隱約約露出一點兒衣角的輪廓。
&esp;&esp;周行訓面無表情地換了個方向,枝幹微微顫動,那點衣角也徹底被樹葉擋住,只有簌簌的木屑從他的掌心落下。沒過一會兒,這裡就徹底恢復了平靜。
&esp;&esp;周行訓目光略略抬起,不再看那邊兩人,而是注視眼前交錯的枝葉。
&esp;&esp;世家的家譜就像是這些枝葉一樣,彼此交錯著連在一起,那次阿嫦說了策問,他回去看過。太亂了、不是幾日光景能理清的,他只大略瞥了幾眼,著重看了阿嫦的身世。
&esp;&esp;也知道了盧瑀和蕭氏是表兄妹。
&esp;&esp;——青梅竹馬、兩心相許的表兄妹。
&esp;&esp;那阿嫦口中“非君不嫁”的人又是誰呢?
&esp;&esp;某些零碎的畫面在腦海裡翻湧起來,他似乎在無意間問出過什麼。
&esp;&esp;‘……阿嫦在鄭家有什麼喜歡的?看得上的?覺得親近的人?’
&esp;&esp;她有。
&esp;&esp;只是不能同他說而已。
&esp;&esp;周行訓坐在樹上聽了很久。
&esp;&esp;匕首在他掌心轉著漂亮的刀花,只要一個手滑就能落下去,讓那個他很不喜歡的聲音徹徹底底地消失。
&esp;&esp;但是他的手很穩。
&esp;&esp;從來都特別穩。
&esp;&esp;他聽著那人給阿嫦講他遊學路上的風景,從長安一路到青州,再從那裡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