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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呼哧哧的掛了整整有兩天了,一號攝影棚外,大風的呼嘯往回盤旋著。

影視城地上所有的灰塵、樹葉和垃圾都被刮到角落裡,影視城大大小小的綠植都飽受了吹殘,攝影棚後的芭蕉葉一下從枝繁葉茂變成了寸頭。

好在《電波》劇組目前不需要取外景,只需要在“小黑屋”裡拍刑罰戲。

“滋——!”

一陣燙豬皮的焦糊味道伴隨著往上蒸騰的青煙彌散開來,滿牢房都是蛋白質高溫破裂的臭味,旋而演化成烤肉香味兒。

“嗯——!”

這種混合的氣味中,被綁在老虎凳上的李南池,拳頭和腳死死的繃了起來,胳膊上的青筋全部暴露噴張。額頭眼角之間,隨著這一聲長長的悶哼,全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刑罰戲,需要的一瞬直接將焦灼忍耐的情緒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這很考究演員對於情緒飾演的爆發力。

為了在沒有親身體驗這種疼痛感的情況下,將情緒爆炸張力給釋放出來,李南池是在意識中就催眠自己是真的在受刑。這已經是在運用體驗派的手法,在意識催眠中就相信這些刑罰落在自己身上。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情緒的調動就是下意識一壞扣著一懷的,而不是“青煙一冒吼一嗓子”就粗暴完事兒。

“啵!”

憲兵隊長往後一拉烙鐵,帶著一股血肉焦疤與烙鐵分離的撕裂聲。

李南池瞬時整個人從鼻腔裡露出一股氣若游絲的呻吟,眼睛裡佈滿疼痛負荷後的血絲的猙獰,脖子右側直貫大腦的血管繃得死死。

此刻黑布繚繞的牢房之內,一片禁聲。

透過李南池臉上莫大痛苦的表情,一瞬之間,讓在場的大家即便是身臨其境、也知道烙鐵其實是印在豬皮道具上,可是就感覺這燒紅的烙鐵是真切實際的印在血肉之軀上,背後的汗毛還是下意識的立了起來。

這一刻,沒有人呼吸大聲,眾目睽睽之中,只剩下李南池一個人的痛苦掙扎。

特寫鏡頭推到李南池的臉部,這是意識假想的痛苦之下,李南池嘴角崩裂出鮮血,臉上打著擺子痛苦著......

“咔!”

恍若東風及時雨。

呼!

李南池從嘴中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旁邊工人員上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小心翼翼。

伸出手,李南池使勁的用手揉了揉臉,全身有種過度跌宕後的久久不能平靜。這是他身處鏡頭之前,情緒調動爆發得最大的一次,從老虎凳上下來,腦門都有些發懵、走路也有些發飄——全是情緒激亢的後遺症。

不僅是他在喘著粗氣,其他攝影組、燈光組以及站在牢房之內的演員們,也因剛才李南池在一瞬之間爆炸而出的神情感到心思搖動。

太厲害了......

站在牢房裡的一眾演員,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這麼一句感嘆。

置身處地,若是讓自己來演這麼一段,似乎自己只會將嘴巴和眼睛張得大大,而像李南池這樣將痛苦表情在臉部綜合化處理,自己還只能望洋興嘆。

在劇中飾演李俠妻子的張蘊雪,眼中更是露出異彩和震驚:同為學院派出道,原來這就是圈內頂尖抗戰劇導演親自下場的實力。

為九五後小花中名氣頗大的一個,來到《電波》劇組的張蘊雪一直遵循著經紀人所言的“打好關係、少說多聽、積極配合、虛心學習”原則,沒有擺九五後當紅小花的架子。但是,心中未嘗沒有一些對自己演技的滿意,在所有九五後小花中,自己的演技可是收到觀眾普遍認可的。

可是經過剛才的這一幕,張蘊雪發現,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也被對方擊碎得七零八落。

張蘊雪在心中唏噓一聲,果然,圈子裡流傳著“不要和李南池在同一維度下比較”,是有道理的。

在攝像組長喊“咔”之後。

就站在帷幕後面的姜苗苗,聽到“咔”聲,第一時間端著溫水杯過來。

剛才裡面的那種悶哼之中透露出的聲嘶力竭,姜苗苗有些擔憂,情緒的過度釋放,對於演員的精神而言,亦是一種傷害。

可是,這又是角色所必須的,是身為一個演員的職業素養,姜苗苗知道自己不應該去阻止,能做的就是溫上一杯水,讓李南池在悶聲的聲嘶力竭之後,可以有水潤一下嗓子。

喝了兩口水潤了一下嗓子後,慢慢從意識催眠中抽離出來的李南池來到監視器之前,將剛才的這場烙鐵戲給排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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